王歡有點明白了，這冬晴門就類似於宗主一樣，而其他的境內小宗門，其實都是附隨組織。
冬晴門招生，也大部分是從其他小宗門內挑選他們之中的佼佼者與優秀人才充實自己。
可這樣的手段，等於是不斷的增強冬晴門，而削弱其他小宗門，難道這些小的宗門門主都看不出來？
還任憑自己年輕優秀的弟子跑出來參加考覈嗎？
聽了王歡的疑問，博古奇哭笑不得：“王兄弟，你可想得錯了呀，我們小宗門如何和冬晴門相比？就算是我們保留人才，一力發展，那比之冬晴門也猶如螻蟻之於巨象。”
哦，規模上的巨大差距嗎？
博古奇道：“反而，不是冬晴門需要我們加入，而是我等削尖腦袋想要加入，一旦成功進入冬晴門內，尤其是能夠成爲內門弟子的話，那麼我等小宗門，也算是雞犬升天也。”
王歡完全明白了，就算是加入了冬晴門的小宗門弟子，也會念及一份香火情，不會徹底和原本的宗門劃清界限。
他們反而會照料自己的原出宗門。
大型宗門手指縫裏頭流出點渣滓來，便能叫這些小宗門喫飽喝足了，所以自然上趕着巴結，想要進入冬晴門內。
尤其是在擁有那種神奇的，能夠提高人悟性的啓靈丹作用下，冬晴門其實大可以不招攬任何外來弟子，只是自己內循環的方式維持宗門存在。
之所以對外招人，估計也是存了一份靠外來弟子與他們的小宗門聯繫的心思。
也是一種控制穩定小宗門的手段。
說白了，就是給你留下一線的上升通道，不至於把路徹底堵死咯。
要是徹底斷絕了與小宗門的聯繫，他們上升無望，反而倒是可能互相吞併不斷的變強，最後沒準能夠威脅到冬晴門的地位。
恩，高，很高妙的手段啊。
這就像是在養狗，有的時候，你是要賞賜幾根肉骨頭給狗的，肉不用多，有點就成，叫狗也能大小有個盼頭。
相反如果你一點不給，那麼餓紅了眼的狗子，就很可能撲上來給你一口咯。
王歡好奇道：“既然是考覈入門，那麼你們怎麼都把自己捯飭的......恩，如此靚麗？”
博古奇無奈道：“哎，我的王兄弟，冬晴門那可是我們北幽州都數得上號的大宗門了，人家招攬人才，那能是光看本事嗎？自然還要有別的挑選，那就是相貌與禮儀容止。”
哦......王歡明白了。
就是好中選好，優中拔優唄。
冬晴門在這片區域內，那是絕對的資源壟斷狀態，人家說啥就是啥，所以有無比充沛的資源情況下，他們根本不在乎浪費人才。
你天賦再好，長的寒磣也是不成的。
什麼？埋沒天才？埋沒就埋沒唄，反正沒人在乎的。
這世界上，三條腿兒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兒的活人那有得是，這麼多人給他們隨便挑選。
所謂的天才，呵呵吧。
王歡當下好奇道：“哎，你們之前找我二人主動搭訕，是將我二人當成誰了？”
王歡笑呵呵道：“哎，這有什麼的，人之常情，博兄，哦，博古兄不用在意的。”
博古奇這才笑道：“既然王兄弟豁達，那我也不矯情，其實開始的時候我是將二位當成苦行者了。”
“苦行者？”王歡對於這個陌生的詞彙感覺很是好奇。
顧曉婉則是微微一愣，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瞭解一些的。
這倒是奇了，濱海村那麼偏僻的地方，居然能對於某宗門的修士有所瞭解？
博古奇道：“這苦行者倒不能算是真的什麼宗門，而是一羣有共同目標的人，他們認爲人生苦痛，一切全部來源於無法滿足，不斷膨脹。”
哦......這倒也對呀。
博古奇道：“所以苦行者講究斷絕人慾，追尋天道，喫喝皆不講究，以樸素苦修爲樂，經常把自己弄到頗爲狼狽，但是他們同樣也是正道堅定維護者，一旦發現有不公不義之事，便會出手干預，甚至不懼生死。”
王歡點頭：“哦，存天理，滅人慾。”
博古奇頗爲驚訝的看着王歡：“哦，王兄弟倒是通達呀，這總結的很好。”
好嗎？
其實這概念一點不新鮮，這不就是地球華夏宋朝時期的程朱理學麼？
實不怎麼地，反正王歡是覺得不怎麼地，相比起來，他反而覺得陽明先生的心學更有門道。
天理，即是人慾，人便是天道之一部分，何必滅什麼人慾？
人慾就是天理，自在隨心罷了。
不過雖然王歡對於理學那套東西不大感冒，但是他也表示尊重與理解。
真要是有人能夠一心踐行理學的理念，也算是一種完美之人了吧。
王歡便好奇道：“這個苦修者，他們沒有宗門，靠什麼凝聚呢？”
博古奇道：“這便是他們奇特之處了，苦修者並無具體宗門，但是卻有一名絕對的領袖，他們叫做‘矩子’的。”
矩子？哦......這矩，規矩之意，尺繩之意，所謂矩子，便是制定規矩，手握尺繩，仲裁對錯之人咯。
有點意思啊。
王歡好奇道：“這苦修者也會來參加冬晴門的考覈嗎？”
博古奇搖頭：“這個，確實沒聽說過，所以當我見到王兄弟的時候，真的是有些好奇，這纔想要結交的。”
王歡呵呵一笑：“哎呦，那可叫你失望了。”
博古奇趕忙擺手：“哪裏話來，王兄弟與我一見如故，我很喜歡和你交流的。”
王歡笑眯眯道：“真的？那我們就來多交流交流，親近一二。”
博古奇面上就垮了下來，我就客氣客氣嘛，你要不要這麼實在的呀？
左青冷哼一聲：“哼，一名區區散修罷了，真舔臉上來湊呢。”
王歡也冷哼道：“哼，一名區區的臭腳丫小妞兒而已，真舔臉在這說呢。”
左青急眼道：“你說誰臭！”
她是真的急了呀，他們的對話，周圍人可都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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