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連一些仙王級別大人物，都沒有這份尊容。
別看他一路上說的凶神惡煞，可他知道王歡所犯的事情並不大，他動不動就要砍頭，那是嚇唬他而已。
這事怎需要陰山王殿下親自提審！
這不符合規矩，難道這小子真的犯了連他都不知道的滔天大罪？
這事越詭異，他就越不敢過問，能在陰間活這麼久，還當上陰差統領，深知一個道理，那便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是哪天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糊里糊塗的會死的。
陰差統領躬身退下。
“小子，你知道犯下什麼錯嗎？”陰山王道。
王歡白眼，一臉正直的說：“回稟陰山王，在下並不知道犯下什麼錯，小子自幼便樂於助人，鋤強扶弱，匡扶正義，打殺邪惡實力，所做的都是光明偉岸的正直事，每一件事都有序可查。”
陰山王皺起眉頭，翻看公文的手微微一頓。
他只是問了一句話，這小子扯出這麼多事，而且這樣不要臉。
久久沒有得到陰山王的迴應，王歡心中瑞瑞不安，過了片刻，陰山王繼續翻閱公文，一股壓抑的氣氛讓王歡有些喘過氣。
“大天師就挑了你這樣的傳人？”
王歡心裏驚訝，這事一直是隱祕，除了府君之外，還沒誰知道，陰山王既然一語道破，他是怎麼知道的？府君告訴他的嗎？
“前輩明鑑，在下正是大天師的傳人，此事向來隱祕，不知道陰山王是……”
陰山王怔然，低聲道：“大天師這次選擇頗爲另類，你這個傳人，與之前不同，你比之前的傳人更不要臉，這也許是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王歡臉色發黑。
這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他。
陰山王突然合上了公文，擡頭，綠油油的眼睛看了過來：“你知道大天師是怎麼隕落的嗎？”
王歡點點頭：“聽說是大劫之前，爲了包圍仙域，隕落。”
這是府君告訴他的，現在原封不動的回答。
“府君這老狐狸，沒有告訴你真相。”陰山王冷冷一笑。
王歡沒有說話，這陰山王應該還要說下去。
“實話告訴你，大天師是被十巨頭殺死的。”
什麼？
王歡赫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看着陰山王，道：“這不可能，大天師也是十巨頭，十巨頭一直在對抗大劫，怎麼會殺了他。除非……”
想到某種可能，王歡猛然瞪大雙眼，背後的汗毛立起來。
“你想到了……十巨頭中，有人是大劫的幕後推手。”陰山王說。
“是誰？”
陰山王道：“不知道，也許是其中一個，也許他們十個都是，這誰也說不清楚。”
王歡搖頭：“不可能全部是。”
“王歡，你太嫩了，大天師最強的並不是雷法神通，而是算術。他肯定發現了什麼大祕密，所以纔會隕落。”陰山王冷冽道。
“告訴你這些，就是想提醒你，身爲大天師傳人，你應該小心十巨頭。”
王歡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府君知道我身份，他要是幕後黑手，他完全可以將我殺了，或者將我的身份公諸於世。”
陰山王道：“知道大劫嗎？”
“當然，每個一個紀元，天地降下大劫，無數強者隕落，大劫過後，修煉凋零，一次比一次嚴峻，據推算，下次大劫之後，天地將再無修煉者。”
“沒錯，那你知道爲什麼會有大劫？”
王歡道：“我哪知道！”
“虧你還是研究院出來的，連大劫根源都不知。”陰山王鄙夷。
王歡大驚，這陰山王厲害，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知道養豬場嗎？”
“屠夫精心飼養這些豬，等豬肥了之後，便會把這些豬宰了，這些愚蠢的豬在臨死之前都不知道那些每天供養他們的人會取他性命。”
“這十巨頭之中就隱藏着屠夫。”
“而我們，這些生靈便是那位存在豢養的血肉，大天師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被殺害的，就連神魂都送給幽冥吞喫，他知道的祕密也再也無人知曉。”陰山王的聲音冰冷。
“大劫，大劫……爲什麼每次大劫後，修煉便會凋零，度過大劫之人少之又少，知道的真相的人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天道輪迴，天道便是最大的兇手，他將我們圈養，一旦我等即將脫離他的控制，便會遭遇清洗，這便是大劫啊。十大巨頭中，肯定有人投靠可天道，淪爲天道的劊子手。”
陰山王越說越憤怒，原本綠油油的眼睛便的猩紅起來。
王歡感覺壓力越來越大。聽的汗流浹背，這些言論他早有耳聞，可一直沒有證據支撐。
可是這話從陰山王嘴裏說出來，可信度極高。
像他們這等存在，應該知道一些大劫的真相。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王歡不明白自己只是個小修士，在這些巨頭的眼裏，微不足道。
“因爲你是大天師傳人，不告訴你，什麼時候被人做了，你都還不知道。”
王歡一怔，並沒有完全相信他。
“聽你口氣，莫非這天道是一個人？”王歡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人，也許是某個意志，琢磨不透，十巨頭應該知道，可是他們閉口不言，隱瞞歷史真相，在愚弄天下生靈。”
王歡道：“這是你的猜想，還是有證據？”
“證據都在十巨頭手裏。”陰山王的聲音低沉。
王歡莞爾一笑，故作輕鬆，道：“聽你的口氣，這十巨頭都是所謂天道的劊子手，那就悲劇了，這宇宙生靈都生活在無比黑暗中。將來，沒有任何盼頭，既然是這樣，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麼區別？”
陰山王沉默，他年輕時也曾有過王歡同樣的疑問。
“世道黑暗，萬物生靈，當自強不息。”陰山王緩緩道。
“好大的志向！”
王歡向他豎起一根大拇指，隨後話風一轉：
“陰山王，你究竟還誰？”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陰山王發出笑聲，抹掉臉上的黑霧，露出真容，王歡眼睛瞪的滾圓，差點就跳起來，失聲尖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