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一顆心緩緩地沉了下去。
他驀地起身,抓起外套往外走。他想見她,想立刻出現在她面前,他心裏很慌,他太瞭解她了,如果他不表明感情,還能在她身邊胡鬧,可是如果感情徹底暴露出來,那他可能就真的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爵爺府裏江洛一已經代替佐藤溪出去了幾次,依舊收效甚微,那邊沒什麼動靜,早晨的時候左管家通知江洛一佐藤溪要代表政府高層去孤兒院慰問,這是幾天前就宣揚出去的新聞,很有可能引起那些殺手的注意。於是他們決定兵分兩路,佐藤溪一隊人低調的去城南的孤兒院,江洛一一行人高調的從正門出發,去城北的孤兒院。
畢竟行程上只有說佐藤溪回去孤兒院,並沒有確定是哪一家孤兒院。
不同於以往的是,這次出去上川並沒有跟在江洛一身邊,他很不幸的感冒了,留在家裏掛點滴。
於是江洛一穿着佐藤溪的衣服,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城北孤兒院出發。
這是一個幾近偏僻的孤兒院,出了城又走了一會,纔來到一個破敗的看起來像落魄小學的建築前,裏面立刻出來了幾個迎接的人,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十分精瘦的男子,他熱情的朝一行人走過來,表示自己的榮幸。
江洛一退後了一步,心裏一緊。
不對,這件事太不對了。
她以往冒充佐藤溪,頂多就是露個頭,這一次明顯對方直接衝着她就來了,好像完全沒發現她不是本尊。
那個自稱是校長的男子走近的一瞬間,江洛一垂眸瞥到他背在身後的手倏的閃過一道寒光,她退後一步,喊了一聲快走,轉身往回跑。
她身後的幾個人倒是利落,看情況不妙,直接棄車逃了。
江洛一愣了一秒,你們就他喵的這麼跑了???!!!
那個校長一看事蹟敗露,直接卸下討好的笑容,從後腰處掏出一把砍刀,咬牙切齒的說:“佐藤溪,我殺了你!”
江洛一狼狽的錯身躲過這一擊,回頭罵道:“你他媽看清楚,我不是佐藤溪!”
對方眼睛都紅了,哪裏還能聽下去江洛一的話,見一擊不成,直接揮舞着砍刀朝江洛一的後腰砍去。
對方雖然是個男子,但是空有憤怒和力氣,沒有技巧,所以江洛一還是很輕鬆的矮身躲過這一刀,然後迅速起身一腳踢飛了他手裏的砍刀,反手抓住他的腦袋往身後的車門上狠狠一磕,車窗的玻璃上立刻出現了絲絲網網的裂痕。
江洛一將那人狠狠的往後一摔,順帶着踢了一腳,看清門口的幾個人之後她眼睛睜圓了,迅速躲到車子後面,就在她躲過去的一瞬間,噼裏啪啦的槍聲振的人頭皮發麻,原本漆黑光亮的車身上立刻出現了幾個斑駁的洞口。
過了幾秒鐘,身後的動靜小了,江洛一緩緩地看了看身邊的環境,這是一條破舊的小路,除了路那邊的孤兒院,這邊就只剩幾件破敗老舊的房子和一些土牆。兩邊都是長長的路口,和一大片青豆田,倒是不缺躲避的地方,只是這裏只剩下了她自己,不管躲到哪裏,對她來說,生的希望都很渺茫。
她喘着粗氣半蹲着身子想要透過爛成蜘蛛網的窗戶往外看,腳步忽然頓住了,垂眸看向腳下那攤緩緩流動的液體,車子漏油了,這樣的情況下......
來不及多想,她迅速跳到路那邊的一截土牆後,就在她閃身的一瞬間,對方對着她的方向連開幾槍,火星子蹦到汽油上,車子轟然起火,江洛一拼命的往村子的方向跑,就在她跑出去不到兩百米,車子“砰”的一聲,爆了。
火光震天,強烈的熱氣沒頭沒腦的衝江洛一襲來,她差點摔在地上,汽車被炸飛的零件碎末亂飛,劃過江洛一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跡。
幾個人沒有放棄對她的追趕,不依不饒的追在後面,時不時的衝江洛一開幾槍,一路火光四濺,煙霧橫飛,江洛一趁亂逃進一條小路,七拐八拐走到盡頭才發覺前面居然被一板車青豆攔住了。她退後了一步,身後已經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她緩緩的側過身子,來不及作何反應,後領被一緊,被人拽進了一間破敗的小屋。
江洛一盯着他花裏花哨的後腦勺愣了兩秒,纔想起來是陳塵派他來保護自己。
她一直覺得陳塵非要留一個人在自己身邊簡直是扯淡,根本不需要,因爲佐藤溪那邊的人手和自己的本事足夠保護自己,此刻她才慶幸,幸好自己還不至於孤立無援。
這是一間早已廢棄的木屋,腳下的地板和頭頂的木頭早已腐敗不堪,彷彿一腳下去就能在地板上踩個洞。牆壁上的木頭還比較堅強,除了縫隙比較大之外,至少能躲人。
黑曜一聲不吭的把江洛一護在身後,冷冷的透過木頭縫隙看着越來越近的四個人,他的兩隻手垂在身體前方,手裏握了一把小巧的手槍,就在剛剛,他輕輕地給自己的手槍子彈上了膛。
江洛一嚥了咽口水,四下尋找有沒有趁手的兵器,她心裏暗罵一聲,這裏除了爛木頭就是野石頭,別說和對方端着步槍的人對抗了,就算對方手無寸鐵這玩意都不一定管用。
幾個人越來越近,他們都安靜的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即使是腳尖踩過樹葉的聲音,聽起來都清晰無比。
氣氛越來越緊張,幾個人分頭尋找江洛一,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端着槍緩緩地靠近這條小路,他謹慎地盯着前面的青豆車,一步一步往前走,離江洛一和黑曜越來越近,幾乎不到兩米的時候,那個人一直對着青豆車的槍口忽然轉了位置,對準了木頭房子裏的黑曜。
與此同時,黑曜手裏的搶扣動扳機,那個人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打中眉心,來不及吭一聲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