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萬不可 >77|荒唐言(上)
    至於蕭謖這些個晚上有沒有光顧她的香閨,馮蓁就不得而知了。她算是在故意躲着蕭謖,本來“熱戀”中的“情人”就該適當的冷一冷的,延遲的那啥才更快樂嘛。

    然則馮蓁卻也想過,這似乎完全違背了她的初衷,她的初衷只是薅羊毛而已,可現在卻本末倒置地生起了肥羊的氣,豈不得不償失?

    然而吶人生一世本就是圖個心裏舒坦,馮蓁覺得這幾日就該是不薅羊毛才舒坦的。

    沒幾日敏文那邊又來了帖子請馮蓁過府相聚,馮蓁雖然覺得稍微頻繁了點兒,可閒着也是閒着。她本打算送給馮華君姑宋夫人的繡花手絹,還準備得有多的,正好揀了些出來,送給嚴府的幾位夫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三房的盧夫人,也算是幫敏文討好一下君姑。

    只是馮蓁合計了一下,嚴太尉這血脈也太能生了,簡直就是□□啊。光是送手絹,她都快成窮光蛋了,虧得不是她嫁給嚴十七。

    盧三夫人房中,敏文在,盧柚也在。

    敏文一見馮蓁,眼睛就亮了起來。“幺幺,你這腰上戴的東西好別緻啊,可真漂亮。”

    馮蓁低頭看了看,她今日腰上戴的是金絞花海棠式鏤空的束腰,不是布料,而是用純金打造的,的確很是別緻。“這個啊,好看是好看,就是要固形有些難,得比着自己的腰量身做,而且每次穿戴、解開都有可能走形兒,多幾次就得送去糾正。”

    盧柚忍不住嘆道:“呀,竟這般麻煩啊?”

    馮蓁點點頭道:“說誰不是呢,所以我也就做客時才戴出來顯擺顯擺。”

    盧柚聽馮蓁說顯擺說得如此直白,忍不住捂嘴咯咯笑起來。

    旁邊的盧三夫人道:“當初貴妃娘娘在世時,也喜歡弄這些新奇打扮。”

    馮蓁對這位盧三夫人是有些忌憚的,畢竟她也姓盧,她纔是真正的那被滅了的盧家的女兒。

    盧柚擡頭朝盧三夫人看去,“果真麼?貴妃娘娘也喜歡?”

    盧三夫人點點頭,“嗯,五哥兒這一點兒也隨他母妃,別看他平日裏穿的袍子普普通通,可身上戴的那些小玩意,都是精巧絕倫的,他府中那蘭姬,繡工可說是天下一絕,手靈巧得十個人也趕不上。上回我過生,五哥兒就讓她給我繡了個雙面繡的扇面,拿出去人人都問是誰繡的。”

    馮蓁可算是知道她那些紗花是誰制的了。

    一時又聽盧柚道:“表哥府中的姬妾看來都是色藝雙絕啊。”

    盧三夫人道:“話雖如此,可你與五哥兒的情分又不同,那些個都是玩物。你啊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繡你的蓋頭吧,這離成親也沒幾個月了。”

    盧柚點點頭,因着忙於繡嫁妝,她也就沒同馮蓁說幾句話。

    只馮蓁看着盧柚覺得有些奇怪,她似乎對與蕭謖的這樁親事很期盼,對蕭謖的事兒也關心得不得了,卻又怎麼會與嚴儒鈞勾搭在一起呢?

    馮蓁與敏文出了盧三夫人屋子後,便聊起了上回大房的事兒。

    “你知道那日爲何大伯父要往死裏打二十郎麼?”敏文低聲問馮蓁。

    馮蓁自是不知。

    敏文嗤之

    以鼻地道:“他呀真是發瘋了,說是要娶雅樂小班的風吹花,明媒正娶那種。”

    風吹花可算是上京演藝界的頂流了,名聲家喻戶曉,然而儘管人人都想一睹芳容,儘管每個男人都想摟她入懷,儘管她也依舊還是完璧之身的清倌,但若是真娶她,那可就不是人人羨慕,而是人人笑話了。

    所以哪怕二十郎母親就是個小婢,死得還早,他平日只是嚴府一個雜草一般的庶子,但畢竟姓嚴,娶風吹花那就是萬萬不能的。

    馮蓁道:“二十郎如是喜歡,納回家不就行了麼?幹嘛非得挑戰大家的底限啊?”

    敏文只覺得馮蓁用詞太新穎了,不由笑道:“可不就是挑戰大伯父和大伯母麼?不過啊你也不想想二十郎算什麼,風吹花若是肯做妾,還輪得着二十郎麼?”

    馮蓁想起,十七郎好像對風吹花也有意思,二殿下也是鍾情風吹花,如今二十郎更是爲了風吹花甘願被打死,這美人比自己倒是天生適合從事薅羊毛的工作。

    “那最後怎麼了呢?”馮蓁又問。

    “二十郎被打暈了,是大伯母跪地求的情,大伯父才放了他的。如今被關在柴房裏,也沒叫人看傷,也不知如何了。”敏文道。

    馮蓁唏噓一聲也就罷了,這故事跟她好似也沒多大關係。

    敏文道:“真看不出二十郎竟然是個癡情種子,可不像是大伯父的兒子。”

    馮蓁喫喫笑道:“啊,你背後編排嚴驃騎。”

    敏文趕緊道:“本來就是嘛,聽說大伯父也就這兩年才收斂了一點兒,沒往府中納人,前些年簡直就是一年好幾個呢。”

    馮蓁聽聽也就算了,只是心裏猜測,估計嚴儒鈞狗改了喫屎,那是因爲盧柚長大了的緣故吧。

    “你知道麼,二十郎昏過去之前,連可以不姓嚴的話都說出來了,氣得大伯父親自拿棍子打他,把他給打暈的。”敏文道。

    馮蓁依舊沒啥興趣,只道:“公主你這得是多無聊啊,一直叨叨二十郎的事兒。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籠絡十七郎呢。”

    敏文耷拉下肩膀道:“那也得郎君在啊,他跟着五殿下去漢河辦差了,都好些日子了。”

    馮蓁這才知道原來她那些躲蕭謖的行徑完全是無用功,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她不想見他,所以她的躲避完全成了自娛自樂,馮蓁心下不由立即就不爽了。

    敏文則是極致無聊,幾乎隔兩日就給馮蓁來信,全是嚴府那些雞毛蒜皮的消息,最近的主角自然是二十郎。

    說是二十郎命大,居然沒死,只是左腿被嚴儒鈞給打瘸了,但依舊不肯罷休,還跪在大房的院門外,求嚴儒鈞同意他和風吹花的親事。

    馮蓁再次去嚴府時,就被敏文拉到了大房院子門口的甬道里,隔着冰裂式花窗往內看,二十郎正臉色麻木地跪在門口。周遭的人似乎都習以爲常了,來來往往的,都不像以前那邊要偷偷打量幾眼了。

    馮蓁偏偏頭,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愛情能叫那個年輕人,腿瘸了都還無怨無悔,依舊要娶個教坊花魁。這是風吹花的魅力大麼?馮蓁搖了搖頭。

    但這二十郎卻算是挽救了一下馮蓁對男子的信心吧,至少讓她曉得男人裏其實還是有好鳥的,就是忒稀少了。

    因爲稀少,就顯得格外的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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