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萬不可 >78|荒唐言(中)
    在敏文看來,光看臉的話,二十郎真算得上是她見過的最俊的男子。做妹妹的,很自然地將自己的幾個哥哥都除開了,好似他們不是男子一般。至少不是她能嫁的男子,所以就不作數了。

    嚴十七從門外走進來,隱約聽到“二十郎”三個字,不由皺眉道:“你少跟那些長舌婦一般在背後說二十郎的閒話。”

    敏文驚喜地看着嚴十七,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站起身迎上去道:“郎君剛回來麼?”

    嚴十七道:“我在跟你說二十郎的事兒。”

    敏文趕緊道:“我沒有說二十郎的閒話,是幺幺寫信來,讓我替二十郎找個大夫幫他看腳。”

    “蓁女君?她怎麼關心起二十郎的腳來了?”嚴十七不解地問。

    敏文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兒不對。”敏文爲了能跟嚴十七有點兒共同話題,轉頭就把馮蓁給賣了,將她與二十郎私下說話的事兒也講了。

    “他們說什麼了?”這下嚴十七也不得不好奇了。

    敏文搖搖頭,“她不讓我聽,還叫我給她放風呢,那丫頭可真會使喚人。”

    嚴十七皺皺眉頭,心忖不僅敏文見着男人就撲,原來馮蓁也是個做派奔放的。“你跟她還真是半斤八兩,難怪臭味相投。”嚴十七不屑地轉過身去。

    不過從這話聽起來,嚴十七對馮蓁可是意見大得很,這卻也跟敏文有關。

    敏文“強”了嚴十七,一開始嚴十七簡直視她做寇仇,成親後,她爲了贏得嚴十七的心,期期艾艾地解釋了一通,大致意思就是,是馮蓁不願意嫁他,所以攛掇着她行事的,那主意本就是馮蓁出的。

    雖然敏文說的都是“實話”,但總難免有賣友的嫌疑,這是典型的重色輕友。

    再加上那日在長公主府上射箭的事兒,兩罪並罰,嚴十七對馮蓁自然就喜歡不起來了,哪怕她長得跟仙女兒似的也不行。

    聽嚴十七這般說,敏文少不得要辯解一下,“幺幺,可能就只是想幫幫二十郎,看他跪着着實太可憐了。”

    嚴十七道:“再可憐也用不着你插手,當大伯夫婦都是死人麼?你給二十郎找大夫,這不是明明白白打大房的臉麼?”

    敏文急道:“可那怎麼辦啊?大伯父這幾日都沒回府,大伯母也被氣得病在牀上,誰也不管二十郎,就讓他的腿那麼瘸着麼?若是傳出去,叫人以爲咱們家沒有手足情可怎麼辦?”

    嚴十七又皺了皺眉,“明兒你去看看大伯母的病,再跟她提一提二十郎的腿,她若是不點頭,你絕對不能擅自給二十郎請大夫,知道麼?”

    敏文乖乖地點了點頭,忍不住開口問道:“二十郎如今這般,怕是也娶不了雅樂小班的風吹花了,也不知那風吹花如何想的,竟妄想嫁進咱們嚴府,把二十郎弄得三迷五道的,險些把命兒都喪了。”

    嚴十七瞥了敏文一眼。

    敏文小心翼翼地道:“教坊

    的花魁就那麼讓人如癡如狂麼?”

    嚴十七跟她成親後,時常不回府,據說就是夜夜流連教坊,所以敏文喫味得厲害。

    嚴十七諷刺地笑道:“花魁怎麼了?她們倒是比有些女君還淑靜守禮一些。”

    敏文臉色一白,自己理虧在先,卻也不敢跟嚴十七強辯,但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次日也不知敏文怎麼同嚴大夫人說的,總之大夫是給嚴二十請了來。

    “幺幺,那斷骨再接,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那日馬大夫生生地把二十郎的腿給重新打斷了,若換做其他人,怕是都疼得在地上打滾了。可二十郎痛得汗流浹背,嘴上卻一聲沒哼,真是條漢子。”敏文道。

    這一次卻不是馮蓁到嚴府做客,而是借了長公主的名頭把敏文請了過來,除了順便薅薅羊毛之外,最關心的自然是嚴二十的事兒。

    “那他的腿可醫好了?”馮蓁關切地問。

    敏文道:“不知道誒,二十郎雖然下地走路了,但也拄着柺杖,看不出左腿的情況,不過馬大夫前日才又進了府,摸了摸骨頭說是沒問題。”

    馮蓁點點頭,低聲道:“二十郎有沒有託你跟我傳話啊?”

    敏文賣起關子來,“你先說說你跟他是怎麼回事兒,我再告訴你他有沒有給你帶話。”

    馮蓁哪兒能被敏文拿捏住啊,她旋即就想明白了,自己這是關心則亂犯傻了。不管二十郎同意不同意,都不會通過敏文傳話。因爲他們這事兒吧,還是算有一點點兒“駭世驚俗”的。

    別說敏文會驚訝了,就是馮蓁自己都覺得她是一時衝動了。主要是成親這事兒就像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柄劍,不可避免地遲早會落下來,這人一急,就容易辦些傻事兒。

    一晃數日,連豔陽都開始漸漸褪去灼熱,馮蓁依舊是晚晚睡在密室內,除了去蔣府就乖乖地待在公主府,誰想“偶遇”她都不行。

    七月裏,秋老虎依舊還在發揮餘熱,恰逢二皇子蕭證小壽,寶日郡主趁機下帖子廣邀親朋好友,她嫁給蕭證這許久,卻依舊沒有融入上京貴婦人的圈子,即便是別人礙於面子邀請她赴宴,除了寒暄外也沒人跟她再說話。漸漸地她就不怎麼赴宴了,別人也就例行邀她一下罷了。

    這回設宴還是寶日的乳母勸她的,畢竟是皇子妃,再不可能回到草原,總不能一輩子都這般過。寶日又是個愛熱鬧的,聽說上京城裏,最喜歡騎射的女君除了已經嫁人的平陽長公主孫女兒何敬外,就屬城陽長公主的孫女兒馮蓁了。

    是以,馮蓁收到的帖子,跟別人又格外不同,是寶日郡主親自寫的,請她務必賞臉,又說釀了草原的馬奶酒等她。

    馮蓁倒還沒見過這位寶日郡主,卻不過她的情,還是跟着戚容去了二皇子的府中。

    華朝行宴,男賓、女賓是不分地兒的,殿內起着歌舞,男賓和女賓分別在左側、右側入座就是。

    馮蓁還沒入座,就看見了對面的蕭謖和蕭詵。兩人都正看着她,倒是也不顯突兀,從馮蓁進門到她入座,幾乎可說在場的男子全都在看她。

    也不知道蕭謖是何日返京的,馮蓁爲了表示自己毫不在意蕭謖,所以壓根兒就沒打聽過他的消息。

    當下馮蓁也只當沒看到蕭謖一般,全心全意地看着場中歌舞。

    因着二皇子與風吹花的關係,這一次他做壽,自然也是請了風吹花的。只是寶日郡主就看不慣細弱得跟春柳一樣的風吹花,覺得她人如其名,風一吹,花瓣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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