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一百七十一章 熟悉(爲塞外沙塵大盟賀!!)
    蜿蜒曲折的瘦西湖上,點綴着數十艘掛滿彩燈的遊船。

    有放浪形骸的名士,觀賞妓子起舞,擊缶而歌。

    有江湖俠客,以劍爲筆,起舞縱橫。

    有文弱書生,寫下華彩篇章,傳遍諸舫。

    也有的……

    就不怎麼文雅了!

    距離中心明月樓不遠處的一座規模雖小些,但同樣是三層樓船的華麗畫舫,名曰珍珠閣。

    今夜未如明月舫一般被包船,因此人員衆多。

    三樓遊廊設一席,一大頭少年正強摟着一個花魁,大笑不已,形容怎一恣意了得!

    在運河上飄了足足二十天,飄的這少年只覺得鳥都要發黴了。

    因此今日纔到揚州府,就先奔瘦西湖而來。

    可惜最好的明月樓被人先一步包場了,也只能來這次一級的珍珠閣。

    本來也是想包場的,可惜如今不比從前了,囊中羞澀……

    大頭少年一邊摟着珍珠閣的頭牌花魁金月恣意歡笑,一邊心裏也有小小鬱悶,頗有虎落平陽的落寞,銀子不夠使。

    不過這一絲落寞轉眼即逝,他家在揚州府也有商號,銀子花完了改明兒去取些就是。

    念及此,少年又縱情享樂起來。

    當年他在秦淮河上頑的多些,瘦西湖沒來幾回,但也不算生客了。

    面前几案上,擺放着“大煮乾絲”、“桂花鹽水鴨”、“清燉蟹粉獅子頭”、“平橋豆腐”、“醋熘鱖魚”等揚州美食,大頭少年一手摟着金月上下其手,一手大快朵頤。

    在京城時面對絕世佳人不舉的鬱悶,早被拋到腦後……

    他懷中的這珍珠閣頭牌花魁金月姑娘,花名明顯是模仿明月樓的頭牌花魁明月而來,且珍珠閣畫舫比起明月樓也只差一分。

    可想而知,這金月的姿色並不俗,名聲也不淺。

    然而真正的揚州府名士,卻很少明面上光臨這座珍珠閣。

    要不是因爲金月和明月相貌有六成相似,這個靠賣皮肉過活的低級畫舫,根本做不了這麼大。

    許多註定得不到真正瘦西湖第一花魁的人,又垂涎其美色,就選擇來珍珠閣,花大價錢來嚐嚐與明月有六分相似的金月。

    若非這珍珠閣背後站着江南提督府,讓明月樓的後臺都無可奈何,明月樓早就找人放火燒了這狗屎一樣的雞窩了。

    可即使是雞窩,金月這個頭牌花魁,也是要臉面的。

    俗話說的好,既要當好表,又要立牌坊。

    尋常對客人時,她也會表現出該有的委屈和無奈,但終究低下螓首辦事……

    這一套,還真讓不少人喜歡。

    只是金月沒想到,眼前這大頭少年大方歸大方,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的天價,可竟會這樣急色,在廊下就開始動手動腳。

    以金月的身份,原該坐在香閨裏侍奉客人……

    如此一來,衆人只道這大頭少年是在有意羞辱人。

    金月姑娘強顏歡笑的模樣,更讓人憐惜……

    “大爺,不如讓金月,與你吹一曲簫吧?”

    見大頭少年埋頭猛喫,一隻手卻在她身上流連忘返,金月忍着羞憤強笑說道。

    大頭少年聞言一愣,吐出嘴裏的雞骨頭,怔怔看了看金月,又左右看了看,最後低頭看向褲襠處,狐疑道:“在這?不大好吧?”

    金月差點嘔出一口姨媽血來,咬牙道:“是吹奏簫樂!”

    大頭少年聞言,大爲惋惜,隨即搖頭道:“聽那頑意兒還不如看戲,心肝寶貝兒,你且不知,大爺我最愛看《孫行者大鬧天宮》《姜子牙斬將封神》這樣的戲了。可惜,你們船上沒有,不然我單點給你看。”

    金月:“……”

    老孃單點你爹大鬧天宮,看你娘斬將封鬼,封出你個大頭鬼!

    心裏破口大罵了兩句後,金月強笑着將大頭鬼的手從腿間拿開,哀求道:“大爺,咱們進屋裏去吧……”

    誰知這大頭鬼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道:“從京城下來,我在屋子裏快憋瘋了,還進屋作甚?不去不去!”

    他娘怕他渾來,竟有樣學樣,也特意包了艘船送他南下,這下可把他坑苦了!

    這樣愛熱鬧的性子,差點沒把他憋瘋!

    眼下一樓大堂上正上演着極樂天魔舞,那舞姿當真是魅惑到了極點。

    正是這大頭少年最好的一口!

    這會兒哪裏肯回屋去……

    看的起興,那隻騷氣的手又強行溜了進去……

    卻不想,這般模樣,卻惹惱了三樓對面一個半大少年。

    這半大少年原是揚州名門子弟,家教嚴格,不過十二三的年紀,本不該出現在這。

    只是生性淘氣,聽人說起過珍珠閣頭牌金月的好,便動了心思。

    得知今晚珍珠閣要上演天魔舞,好不容易攢足了二百兩,就想趁機來見識見識,順便和金月成就好事,回頭也好和人吹噓吹噓,

    不想這金月花魁今夜竟被一個豬頭用五百兩銀子給搶了去。

    他家雖是天下鉅富之族,可也不可能給族中未成年的子弟太多月例銀子。這二百兩,已經是少年省喫儉用攢出來的。

    若眼不見心不煩倒也罷了,偏那豬頭居然拉着金月坐在三樓廊下,居高觀賞天魔舞,喫相如豬不說,一隻手還成了安祿山之手!

    看着面容清純的金月扭捏掙扎,滿目哀憐的模樣,半大少年只當是這純情姑娘被豬頭無賴給欺侮了,心裏本就憋起的一團窩火,愈發洶洶燒起,他隨手抄起條几上一個盛放瓜果的銀托盤,然後繞行走廊到對面,二話不說,趁那豬頭仰頭大笑時,一托盤砸到了豬頭的臉上……

    “咣!!”

    ……

    明月樓上。

    賈薔無語的看着徐臻道:“方子,徐家想要方子,我給你,你敢接手?你徐家保得住這張方子?”

    徐臻比賈薔更無語,叫苦道:“薔二爺,照你老的意思,我徐家把馮家的冰窖買回來,合着不僅馮家的冰窖給你老,連我徐家的冰窖也得交出去?二爺你一文不出,就把揚州府的冰窖給包圓兒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賈薔卻恨鐵不成鋼道:“剛還誇你人才難得,這會兒就又鼠目寸光了!你只看到冰窖在我手裏,就看不到製出的冰能暢銷,你徐家得到的利數倍於從前?”

    徐臻咂摸了下嘴,道:“揚州府雖然說小不小,可要說有多大,那也不至於。真正用的起冰的,沒太多人。薔二爺,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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