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留餘地 (大威天龍,訂閱飛來!)
    賈薔的突然翻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畢竟,梅家和薛家都是以姻親之族的身份前來拜訪。

    梅家與薛家有親,薛家和賈家有親,而林如海則是林家的姑爺……

    有這等關係在,就算髮生些口角,也不至於如此決絕吧?

    他們卻不知道,賈薔在賈家本族都是一個無情的人,更何況這七拐八拐的所謂親戚。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林如海與梅家,以及賈薔與梅家,早已絕無半分情義可言。

    既然如此,不趁機打倒梅家,難道還等着梅家緩過勁來,再對付他們?

    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會建議林如海親自動手,只要將梅家父子拉下水,自有人會回報他們。

    翰林院的翰林們的確都有儲相之名,但爲何到頭來真正成大器者不多?

    便是因爲大多數翰林,在崛起的路上不會是順風順水,多數被人狙擊掉了……

    就像此刻,賈薔所爲。

    “好膽!爾等這是要徹底撕破面皮不成?”

    眼見兩個精壯帶着煞氣的鹽丁走來,要“保護”梅淮下去,梅珍勃然大怒,一拍桌几起身怒斥道。

    賈薔面色不變,看着梅珍淡淡道:“梅大人,若只我一人,我能做主,那麼你們前來想以親徇私,或許我就認了。畢竟我只是個小人物。可你也不想想,我恩師林鹽院,還有半山公韓總督,他們哪個不是以身許國的國之幹臣?爲了江山社稷,爲了億萬黎庶,半山公宦遊邊陲苦寒之地二十八載,任勞任怨,清名天下知,還有我家先生,四世列侯,前科探花郎,何等清貴的出身,只因一心爲君父分憂,駐守揚州十三載,先亡嫡子,後喪髮妻,連他老人家自己,都險些以身報國,卻從無一句怨言。

    對這樣的國之幹臣,你這個翰林出身的清貴之官根本就不應該上門來說情。這本身,就是對我先生的侮辱。如今,我爲了給你補過,讓令郎趁機立功,你居然以爲這是撕破臉皮?”

    梅珍這下徹底認清眼前這個少年的腹黑麪目了,心中再無一絲僥倖,他拱手道:“是本官的不是了,此事,本官會自我彈劾一本,自請朝廷處置。還請閣下,將無知犬子放還。”

    賈薔眼睛眯了眯,輕笑一聲道:“我若如此做,豈不愧對了先生的教誨?梅大人,你還是請回吧,令公子乃是有功之臣,待鹽院大人痊癒後,會親自問他後,就將他放還的。”

    梅珍聞言臉色黑如鍋底,眼神也和刀子一樣看着賈薔,咬牙道:“那林鹽院,到底何時能痊癒?”

    賈薔心知,對方心裏怕已經將他千刀萬剮,卻並不在意,反而鄭重道:“據御醫所說,最遲,也不過一個月,年前總能好一些。”

    梅珍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那本官就在一個月後,等鹽院衙門放人!”

    他打定主意,等梅淮回來後,他立刻寫信給諸同年、弟子、好友、座師、房師等所有能勾連上的人,發動對林如海和韓彬的彈劾。

    能否得逞是一回事,他要表明態度,以免之後被這兩人,拿梅淮的話爲幌子,對鹽商下手。

    若是那樣,梅家就成了無數鹽商背後的巨擘的攻擊靶子。

    至於這一個月……

    梅珍不信,在韓彬已經摺返回金陵,林如海半死不活的情況下,鹽院衙門還敢對八大鹽商出手。

    齊家那隻老狐狸,也不會答允!

    梅珍冷冷看了賈薔一眼後,對薛明道:“君理兄,既然鹽院林大人至公之人,六親不認,我們就先告辭罷。”

    薛明還未說話,賈薔就輕笑一聲道:“六親不認談不上,只要不是懷着徇私之心上門的親戚,家師和我,還是願意招待的,譬如薛二叔。”

    薛明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在梅珍刀子一般的眼神下,乾咳了兩聲,呵呵笑道:“我還是算了……”

    話未說完,賈薔揚起眉尖,道:“薛二叔,令侄薛蟠薛文龍此刻就在衙門,他受了些輕傷,薛二叔不想去見見麼?”

    薛明聞言愕然,他沒想到,薛蟠居然會在這裏。

    梅珍看到薛明的神情,就知道今日他被針對了,冷哼一聲,一甩袍袖,轉身離去。

    ……

    “蟠哥兒,你怎麼在這裏?”

    客房,薛蝌攙扶着他父親,一起看着躺在牀榻上裝死的薛蟠,薛明沉聲問道。

    他進門先把薛蟠從頭到尾看了幾個來回,除了額頭有處包紮外,其餘都沒甚問題。

    關鍵薛蟠喫的油光滿面,肥頭大耳,怎麼看都不像他表現出的將死之人……

    薛蟠見裝不過去,乾笑了聲,卻還是堅持“無力”道:“二叔父,我是南下來辦正事的……”

    “辦正事,辦什麼正事?”

    薛明太瞭解這個侄子了,半個字也不信。

    薛蟠自然不敢告訴薛明,他是因爲花了十萬兩買了個花魁,在京城混不下去了纔出京躲風頭的,素來大大咧咧的他,這會兒靈機一動,居然想出了好藉口!

    只見他痛心疾首神情略顯浮誇的說道:“二叔不知,我家被下面人坑苦了!”

    薛明見他這樣,皺眉道:“什麼下面人?發生了什麼事?”

    薛蟠“唉”了聲,罵道:“那球攮的張德輝,我和媽那樣信任他,將豐字號大小事都託付給他,原以爲他是個好的,誰知也是個反叛肏的!”

    薛明聞言唬了一跳,喝道:“不要胡說八道!張德輝打你祖父起就在薛家做事,本本分分,你爹臨終前還專門託付他大事,怎會是反叛的?”

    薛蟠聞言大怒,也不裝死了,一個骨碌坐起身來,大聲道:“他還是好的?若不是薔哥兒,連我也被他給誆騙過去了。這幾年各省交上來的賬越來越少,我就覺得不對勁。後來發現,張德輝倆王八兒子居然連續三年報上來的都是虧空。”

    薛明聞言臉色凝重起來,乾咳了幾聲後,用帕子掩口道:“縱如此,也未必就一定是貪瀆了去吧?”

    話雖對薛蟠說,目光卻看向了賈薔。

    事到如今他哪裏還不明白,此事背後必爲賈薔出面。

    對此,薛明心中警惕心大增!

    然而賈薔卻恍若未聞,絲毫沒有解釋之意。

    薛蟠繼續大聲道:“他先也不認,可我和薔哥兒告訴他,若不自己乖覺些,就派掌櫃的和賬房去查賬,真要查出來,非弄死他們一窩子反叛肏的狗東西!他這才認了,帶他倆狗兒子來,說是貪了二三萬去,我本也認了,可後來一琢磨,這光是銀子啊。這些年他們貪的銀子,難道不買宅子,不買門鋪,不買莊子?結果再一逼問,果然,張富張貴兩個狗東西一起貪去了十二三萬!二叔,你說我要不來,能成嗎?你還說幫我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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