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晴天霹靂!(第二更!)
    寧安堂上。

    肥頭大耳細眼眸的牛繼宗如同彌勒一般,笑眯眯的坐在左上首的客位上,看着正座上與平涼侯府費家說話的賈薔,心裏滿意的不得了。

    今兒他才得知,從鎮國公府庫房裏拉走的那些沒甚卵用的金銀器具,除卻還了虧空外,居然還入了八家萬香樓的股。

    嘖!

    他是個好喫的,先前那烤肉串兒,他也喫過幾口,還算不錯,但總覺得不是個常法,也不大能上臺面。

    今兒的兩種鍋子,太辣的那個也則罷了,許是有不少人喜歡,也能賺到些銀錢,但他認爲,更有來頭的還是後一種。

    將大黃羊的羊肉切成薄片,用筷子夾了在鍋子裏一涮就熟,老了反倒不好吃了。

    就那麼一蘸滾湯,再往麻醬裏那麼一蘸……

    哎喲!

    那味道,怎就那麼香呢?!

    那麻醬看起來都是芝麻醬,但牛繼宗敢擔保,裏面絕對不止芝麻醬。

    味道實在太好了!

    他看好這種鍋子,雖然尋常百姓喫不起,但神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尋常白水煮羊肉,或是煎炒羊肉,他們這樣的富貴人能碰兩筷子就算不錯了,實在喫不下。

    可這種涮羊肉,一個人能喫小二斤!

    這種買賣,能賺銀子!

    寧國府這位少年侯爺,別看做派上一副心冷手狠的模樣,可做起大事來,還是靠譜的,大氣!

    牛繼宗暗自揣測,這八家萬香樓的股,再怎麼說,一年也能添個萬八千兩銀子的進項,這已經是往少了說了!

    如今印子錢是不敢再放了,其他各色見不得光的營生也都停了,能有這等收益,誰還能不滿足?

    熨帖之下,他同理國公的柳芳道:“前兒馬尚那活王八還嘲笑咱們,他雖被薔哥兒嚇的還了虧空,可心裏還置着氣呢。今兒也只打發了誥命來過過場子,嘿,下個月初三正好是治國公馬魁的冥壽吧?我記得他家去年過了個九十九,今年可不得過一百?嘿,安定侯胡家先演三天三夜白駝山大戰,那是胡家老安定侯封侯之戰,回頭咱們兩家也安排幾天,我看他到時候要不要求上門兒來!”

    柳芳心裏也痛快,哈哈笑道:“何止一個馬尚,先前笑話咱們兩個的還少了?”

    一旁齊國公府的陳瑞文和繕國公府的石光珠聽不下去了,道:“你們佔了大便宜的就別再賣乖了,西城位置頂好的八家讓你們佔了股,我們再入,就只能往北城和南城那邊去,你們不偷着悶聲樂,還敢火上澆油?”

    一石激起千層浪,諸多開國功臣門第的當家人都附和起來,聲討二人得意的模樣。

    齊國公府陳家當初都差點和賈薔撕破面皮了,可那又如何?

    到底是百年世交,再加上利字當頭,所以轉過彎來並不難。

    安定侯府的胡深看着滿堂熱鬧,感慨道:“自打先榮國公故去後,咱們開國功臣一脈,就再沒這麼熱鬧過,也沒這種好事了。原還有人罵,寧侯爲了孝敬岳丈老泰山,爲了巴結迎奉天家,倒是先拿咱們開刀,逼着咱們變賣祖業還虧空,實在不當人子,數典忘祖,忘了咱們祖輩的情分了!如今再看看,說這些話的人真該掌嘴啊!咱們還了虧空,解了後患不說,還多在豐臺大營謀了差使,重新掌了兵權。如今薔哥兒又帶着我們這些老傢伙,一起添個進項。賈家還是那個賈家,我安定侯府服了!”

    定城侯府的謝鯨一臉猙獰模樣,冷笑道:“元平功臣勢大,誰不知道抱團取暖?可往日裏,實在尋不到一個主心骨!他孃的,一盤散沙,不在背後相互拆臺就不錯了!朝廷讓咱們能在豐臺大營重新立起來,爲的是甚麼,明人也不說暗話,那就是爲了和元平王八們打擂!

    我老謝醜話說在前頭,既然賈家又出了個人物,眼下雖還比不得祖宗時候,可也開始重新在一個鍋子裏攪勺兒了!誰要是再一盤散沙背後扯後腿的心思,有了好處往上拱,有了難處往後縮,就別怪我老謝不顧祖宗的情分,罵他八輩祖宗!

    這十多年,老子真是受夠了腌臢氣,開國一脈再不合在一起,難道還要元平功臣那一夥子窮坯,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砰!”

    牛繼宗一拍桌几,大聲道:“說得好!往後,咱們就以豐臺大營爲底子,好好和元平功臣鬥上一鬥!”

    平涼候府三等將軍費時笑眯眯道:“咱們以後還是以賈家爲準吧?”

    此言一出,場面一時尷尬。

    不等他們開口,賈薔就笑道:“這個,就純屬頑笑話了!我纔多大點,雖然蒙聖恩得了個侯爵,可想來大家都聽說過那個笑話了,說這個爵兒原是用來追封的……”

    滿堂人鬨堂大笑起來,儘管賈薔表現的的確驚豔,且身份門第也都足夠,還能帶着大夥兒一起撈進項。

    但就目前來說,讓一羣最年輕也有三十多,大多數四五十的老男人聽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的話,還是有些離譜的……

    不過謝瓊卻道:“有志不在年高,當年代善公領着咱們這些人家和元平功臣周旋的時候,比薔哥兒又能大幾歲?開始時家裏老爺子們也都和你們現在一個鳥樣,白活了一把歲數,非等到喫夠了虧,才又找上門兒來求助。他孃的,怎麼着,老虧非得再喫一遭?”

    賈薔笑道:“我如何敢同先祖相比?不過,我可以舉薦牛世叔、柳世叔和謝世叔三人,當咱們這一夥兒的核心。雖說都是爲了皇上,爲了大燕的社稷出力,可元平功臣那邊確實欺人太甚。咱們不抱起團來,在軍隊裏連口湯都喝不上。”

    謝瓊連連搖頭道:“不是咱沒擔當,不敢任事,可這種頑心眼子的活兒,交到咱手裏,是真要砸鍋的。老牛和老柳可以,尤其是老牛,雖生了副豬相,可心裏賊精,所以這些年,也就數鎮國公府還像點樣,撈了個一等伯的爵兒……”

    “肏你孃的!老子這叫豬相?老子這是福相!”

    牛繼宗拍桌大罵,惹得謝鯨和一衆勳臣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簡直要掀翻寧安堂的房頂。

    陪客的賈政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實在受不得這種吵,就尋個由子準備出去避一避……

    裏面說起正經事來,柳芳沉吟稍許,緩緩道:“就以繼宗和薔哥兒爲準罷,繼宗穩重,心思縝密周全,薔哥兒年輕果斷有魄力,身份地位和牌面也最大……”

    謝鯨叫道:“老柳你雖長的不怎麼樣,可肚子裏的彎彎繞繞也不少,陰着呢,少不了你!”

    衆人又一陣大笑,賈薔笑了笑,道:“我年歲到底太小,也未有什麼功績,這個位置實在沒我的餘地。不如這樣,就以牛世叔和柳世叔爲首,我就在後面出點主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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