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四百一十九章 平兒姐姐,我都羨慕你
    “相差太遠了……”

    賈薔屋內,李婧臉色有些難看,搖頭說道:“中車府的番子,人數不到百人,但身手都十分高強。殺人動作,乾淨利落。他們配有手弩,甚至還有手銃!我和昨夜那些人交過手,那些人雖算不得高強,但也絕不是庸手。可對上中車府的人,幾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殺。配合的太厲害了,果真和他們交手,我們必輸……”

    賈薔卻笑道:“中車府是天子在潛邸時就組建的暗衛,至今幾十年了,不知道往裏面投了多少金銀,招攬了多少高人。我們才建起來幾天?已經很不錯了,慢慢來。尤其是,知道上面有這樣一個怪物在時,你便會愈發小心謹慎,不自大。咱們大筆金銀投進去,多招手些高手,多磨礪訓練,追上並超過他們,是早晚的事。對了,你說漕幫的人,和他們幾家發生了內訌?”

    李婧點頭道:“我也奇怪,好端端的,漕幫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突然反水偷襲。祁嬤嬤說,此必是漕幫裏的大人物,出了變化。原本早上我就準備動手,是祁嬤嬤勸我等等。沒想到,果真還有意外之喜。可惜,沒能查出來那三家背後到底是誰。不過祁嬤嬤說,只要查出原先中車府一直在盯着哪幾家,就好判斷多了。咱們是從城外莊子追蹤到他們的落腳地,中車府的番子卻是從源頭直接追了過來。可見,盯這夥子根本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賈薔想了想後,搖頭道:“此事暫且罷手,再追下去,反而容易漏了馬腳,中車府肯定還在嚴密監視着對方。眼下還不是我們肆無忌憚的時候,京城不是揚州。再等等,等你手裏的暗衛更強大些,等我這邊的勢也再壯大些,總有清算之日。”

    李婧看着賈薔,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耐得住性子!爺,那我先走了。”

    賈薔眉尖一挑,道:“這都夜了,你到哪去?”

    李婧難得撒嬌道:“手下還有那麼些人,才換了駐地,這個時候我這大當家的不跟着,鎮不住場子嘛。”

    賈薔引誘道:“不想趕緊生個兒子?”

    李婧瞬間心動,不過想了想後,還是艱難婉拒了,道:“眼下不是生孩子的好時候,總等徹底安穩下來,到時候,爺起碼給我一個月的功夫……”

    一個月!

    賈薔臉白了白,沉吟稍許道:“那……你先去忙罷。”

    習武之人,眼下暫且惹不起。

    李婧那腰,動起來比馬達還快,他頂起來有些艱難,還得再練練……

    李婧紅着臉“噗嗤”一笑,上前擁了擁賈薔,又忍不住在他嘴上輕輕一吻後,方轉身大步離去。

    李婧的確十分辛苦,但她打小充作男兒養,心中自有一番江湖抱負。

    如今所作所爲,原是她夢寐以求的大排場大動靜。

    賈薔能容她這般做,還能幫她這樣做,她心中唯有感激!

    等李婧走後,躲在小耳房裏的晴雯和香菱才巴巴走了出來。

    香菱尚好,認得李婧。

    晴雯則“嘖嘖”稱奇起來,看她忍不住揮手扭腰嘴裏嘿哈的模樣,賈薔笑道:“想和小婧學武功?”

    晴雯還未說話,香菱就連連點頭笑道:“她是該學學,不然口氣比蛤蟆還大,力氣和母雞一樣,笑死人呢。”

    和母雞一樣?

    晴雯聞言震怒,上前就要收拾,結果……

    等香菱放開她,任她說了兩句狠話後,又問賈薔道:“平兒姐姐要來家裏麼?”

    晴雯也不鬧了,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賈薔。

    賈薔想了想,道:“這要看她自己的意願……對了,林妹妹將她安置在哪了?”

    香菱笑道:“就在後面院子呀,大奶奶也來了,帶人幫着鋪了被褥,擺放了家俬陳設,都是按照姨娘的位份給的。只是眼下丫頭還不湊手,且先等等。平兒姐姐原不要,大奶奶非要給。林姑娘也勸她莫多想,又說平兒姐姐是爺第一次這樣費力主要要一個人呢……”

    晴雯居然點頭認同道:“原就是,香菱是被薛家強送給爺的,我是賴家送來巴結爺的,只平兒姑娘,纔是爺主動要了來的。”

    香菱用肩頭撞她一下,笑道:“偏你怪話多。”

    晴雯一個不防,被撞了個趔趄,大怒道:“香菱,你這蹄子偷襲我做甚麼!”

    香菱忙賠不是,又說了兩句軟話,晴雯才大度放過,賈薔嫌棄道:“明兒趕緊同我一道鍛鍊身子骨,就你這身板,別說日後生孩子,就是一場重點的風寒也經不起。”

    晴雯聞言,俏臉登時大紅,正想說甚麼,就聽香菱咯咯笑道:“晴雯要生孩子嘍,晴雯要生孩子嘍!”

    晴雯便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趁她們頑鬧成一團時,賈薔搖了搖頭,出門往後院行去。

    晴雯這丫頭,大概所有的智慧都放在了女紅巧手上。

    她的針線功夫,黛玉都贊過。

    只是其他方面嘛……

    ……

    月華滿地。

    靜謐的小院內,顯得有些清寒。

    進了院門,沿着抄手遊廊往內行去,遙遙便可見一美人,靜靜的坐在燭光裏,倒映在油紙窗上。

    那舉起的繡帕,想是在擦拭眼淚罷。

    “啪,啪啪!”

    房門被敲,屋裏美人顯然一驚,微微沙啞

    但仍難掩柔婉的聲音問道:“是誰?”

    賈薔微笑道:“我,來瞧瞧平兒姐姐。”

    平兒沉默了稍許後,語氣有些哀婉道:“我不過一個奴婢,哪裏當得起侯爺姐姐之稱?侯爺,您就……”

    不等平兒說完,賈薔輕笑了聲,截斷道:“平兒姐姐是不是想不通,我爲何非向二嬸嬸討要你?我坐擁一座國公府,堂堂一等侯,甚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也不需平兒回答,賈薔倚在門邊,望着廊外天際的一輪明月,嘴角掛着微笑,淡淡道:“我曾做過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的賈家,沒有‘我’。賈珍沒死,賈蓉沒殘,倒是秦氏命喪在天香樓。賈家建了好大一座園子,貴妃回來省了親,號稱是烈火烹油,繁花着錦,好生興旺。

    但是,好景不長,也不過二三年功夫,宮裏貴妃暴斃,賈家因爲修園子省親,花費太多,入不敷出,也敗落下來。爲了維持生計,二嬸嬸往外插手訴訟,還放印子錢,她行事酷烈,多虧了你處處替她周旋轉圜。後來因爲賈赦、賈珍、賈璉之流犯了大過,舉家被抄,死的死,散的散。二嬸嬸的事,也東窗事發了。賈璉休了她,二嬸嬸只能拖着病體回金陵,卻爲王家所不容,最後,病死在一座山神廟裏。平兒姐姐,你知道你在甚麼地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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