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佳兒欲爲趙子龍?
    “噢喲噢喲……”

    “嘿嘿嘿嘿……”

    “嘎嘎嘎嘎……”

    “哦吼吼吼……”

    出了大明宮,回至鳳藻宮後,李暄一會兒疼的直叫喚,一會兒卻又歡快的亂叫。

    “你笑個錘子喲!”

    “爺就是在笑錘子喲!”

    打發人去請御醫的尹後回來見到趴在兩張軟榻上的二人後,沒好氣斥道:“還鬧!方纔行刑的時候就笑,五兒,你說說看,到底笑甚麼?說不清楚,本宮今兒讓你再笑不出來!”

    李暄唬了一跳,他可是知道,他這個母后素來是言出必行的主兒,越是熟悉她的人,心裏越是敬畏。

    李暄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賈薔,笑道:“母后您不知道,方纔沒捱打時,賈薔還和兒臣打賭來着,他……哎喲喂,哈哈哈……”

    尹後:“……”

    看着還沒正經開講,就把自己笑的說不下去的李暄,尹後心好累。

    不過,精緻無暇看不出一絲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滿都是不加遮掩的慈愛。

    看到這個神情,賈薔心中一動。

    原本還猜想着,這位智深似妖的傾世皇后,是不是真的存下了做武曌的心思。

    但眼下看來,應該不至於。

    大燕與大唐高宗時的政治氣候完全不同是其一,當下對女子的壓制遠非那時可比。

    再者,武曌對子嗣的態度,可稱得上心狠手辣!

    而這位尹皇后,對幾位皇子的寵愛,卻世所皆知。

    完全沒可比性……

    可若只是爲了大皇子,她實在不必做到這個份上纔是……

    賈薔正看着尹後出神,心中百轉,不妨尹後忽然望了過來,似笑非笑道:“賈薔,你在想甚麼?”

    賈薔聞言,一下回過神來,嘆息一聲道:“娘娘,臣嘗聞自古天家無親情。臣也算出身高門,對此言有所認識。但臣方纔才突然發現,這句話其實是有不足之處的。”

    尹後豎起柳眉訓斥道:“你仔細着!愈發口無遮攔,在宮裏當着本宮的面,說天家自古無親情?”

    賈薔忙道:“這就是臣方纔突然發現此言欠缺之處,因爲臣發現,或許旁人會是如此,但對娘娘您,或者說古之賢后們,無一不是疼愛自己孩子的。臣方纔有些震驚,娘娘怎會如此疼愛恪和郡王……”

    一旁李暄陡然翻臉,罵道:“賈薔,你甚麼意思?母后就不能疼愛我?你再說爺臉黑,爺非敲掉你的大牙不可!”

    賈薔恍若未聞,對尹後道:“可見,天家無親情這句話,並不適用於母親和子女間。”

    李暄見賈薔不理,愈發生氣,對尹後叫道:“母后,你別信他,他就是在拍馬屁討母后您的歡心!”

    尹後聞言卻不高興了,道:“那依你之意,母后疼你是假的了?”

    李暄聞言立馬變了面色,賠笑道:“母后,賈薔就是在羨慕兒臣,嫉妒兒臣。他可沒兒臣這樣好的母后……呃。”

    不等尹後皺起眉頭來呵斥,李暄就自己察覺到不妥,忙對賈薔道:“賈薔,我不是那個意思……”

    賈薔垂下眼簾頓了頓,再擡起眼來,面色已經恢復正常,不無自嘲的笑道:“王爺其實沒說錯甚麼,這方面,我確實羨慕王爺,也嫉妒王爺。不過話又說回來,王爺你確實沒我生的好……”尹後聞言噗嗤一笑,鳳眸中有讚賞之色,她並不喜歡自怨自艾的孩子,而賈薔這樣的,倒是十分入目。

    “你這下流種子……”

    李暄卻勃然大怒,罵了句又想到方纔的失言,轉了話鋒怒斥道:“你少自大,你雖生的不賴,可比起我來差的遠!”說着,還回頭向尹後告狀道:“母后,你不知賈薔有多無恥!方纔廷杖前,他非要和兒臣打賭,說看誰受刑時堅持不叫的時間最長,誰就能得兒臣的夜照玉獅子!兒臣都告訴他了,說那御馬是兒臣開府時父皇和母后送給兒臣的,是趙子龍救阿斗時騎的玉蘭白龍駒!非玉樹臨風、芝蘭玉樹的品格,誰能騎?結果這個不要臉的,說兒臣就是描着他的品格在形容,說的就是他!”

    尹後聞言,大聲笑出聲來,看向賈薔的目光,讓他有些害臊,就聽尹後溫聲寬慰道:“汝父母雙親在天之靈,見有此佳兒,亦當榮耀。”

    頓了頓,又岔開話題問道:“賈薔竟喜歡趙子龍?本宮原以爲,你更喜歡霍驃騎纔是。”

    賈薔搖頭道:“娘娘,臣是個貪生怕死的,霍驃騎雖光耀千古,但到底沒活過弱冠之年。趙子龍則不同,他老人家活到了七十。臣喜歡趙子龍,所以想像他學習。”

    尹後聞言,眼睛微微眯了眯,沒再多談,而是問道:“你來說說看,方纔你和李暄打的甚麼賭,讓他笑成那般模樣?”

    不等賈薔說,李暄就忙道:“我來說,我來說,母后,兒臣來說!這一次,兒臣保準不會笑了。方纔兒臣不是說了嘛,賈薔非要和兒臣打賭,想要兒臣的夜照玉獅子,誰先吭聲誰是輸家。兒臣原以爲他多有能爲,結果一棍子剛打下去,您猜怎麼着?他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沒忍住就大叫出聲,比兒臣叫的還響亮!哈哈哈哈……”

    說着,李暄又笑的前仰後合起來。

    其實一直相處以來,賈薔的出衆還是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論相貌,論才幹,論能折騰事搗騰玩意兒的花樣,他自知都不及賈薔。

    這樣的相處,讓他漸漸有不少壓力。

    時間長了,或許友情也就慢慢淡了。

    如今卻終於被他捉住了賈薔呆蠢的一面,李暄覺得這個笑話能笑上一輩子。

    實在是太好笑了!

    尹後卻輕輕一挑眉尖,道:“你和賈薔不是好朋友麼,朋友之間素有通財之義,所以賈薔有了能賺銀子的事,譬如那馬車營生,就帶上了你。難道他一人做不得?如今既然他那樣喜歡你的馬,你就只是笑?”

    “嘎!”

    李暄的笑聲停止,震驚到合不攏嘴的看向尹後,道:“母后,您的意思是……他打賭輸了,兒臣還得將馬給他?”

    賈薔忙道:“不必不必,娘娘,臣本就是同王爺頑笑,緩解一下捱打前的緊張氣氛。君子不奪人所好,王爺也喜歡那匹馬,因爲那匹馬的意義並不同,是娘娘和皇上送給他的禮物,太過珍貴,臣也不敢要。”

    尹後沒說其他,而是溫聲問了句:“賈薔,你的生兒是多時候?我問過賢德妃,她說她並不知道,且上回你家太夫人和賈王氏進宮時,她也問過,但她二人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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