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春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吹吹?
    黛玉走後,賈薔也沒清靜下來。

    尤氏引着賈璉和尤二姐來,與“媒人”告別。

    賈薔趴在那,看着春風得意,絲毫不像是背井離鄉遠走苦寒之地的賈璉,凝視稍許,看出他是真的樂呵後,淡淡道:“這下子,你可稱心了?”

    賈璉笑的高興,連連點頭,拱手道:“這回多謝薔哥兒了!今兒走的匆忙,等回來後,一定擺酒謝媒!”

    賈薔目光有些複雜,道:“既然這次是你自己選中的,人家也願意跟你,那往後,就好好過日子罷。”

    賈璉忙拍胸脯保證道:“薔哥兒放心,如今家裏這邊有你撐着,我也不必再去理會那些經濟仕途官場之事,更樂得輕鬆快活。我原也不是多事之人,往後必是好好過日子的。”

    賈薔聞言,對一旁的晴雯點了點頭,晴雯轉身去了裏間,稍許取出一個木匣子來,遞給了乖巧站在賈璉身後的尤二姐。

    賈薔道:“這裏面,是五千兩銀子,給你當盤纏。另外,遼東那邊三個莊子的出息也不必再送回京,給你們做個開銷用度嚼用花費的進項。前面選了四個老成的好手,護你們出關。對了,我給你尋了塊繡衣衛校尉的腰牌,拿着這個牌子,你路上也便宜些……”

    頓了頓,見賈璉滿意的無可無不可,回頭和尤二姐相視歡喜。

    最後,賈薔又道:“你先出去罷,我還有話同二姑娘吩咐。”

    賈璉聞言明顯意外,很有些遲疑……

    不過看了看屋內還有晴雯、香菱、尤氏等人在,想來應該不至於……

    因此,一步三回頭出了門去。

    等他出門後,賈薔目光清淡的看向尤二姐,道:“你果真願意和賈璉過日子?”

    尤二姐雖俏面羞紅,卻還是鼓足勇氣,看着賈薔緩緩點了點頭。

    賈薔見此,便沒多說甚麼,將手伸向香菱,香菱拿出兩封信箋來,交給了尤二姐。

    賈薔淡淡道:“其中一封,是寫給懷遠侯興覺的,興覺赴遼東爲遼東將軍。若賈璉惹出禍事來,可執此信,去遼東將軍府求助。稍會兒出去後,賈璉若問,你就將這封信拿給他看,記住了?”

    尤二姐哪裏經過這樣的大事,又緊張又害怕,連連點頭應下。

    賈薔嗯了聲,又道:“另一封信,是你們的救命信,不到萬不得已,覺不能拿出。這是我先生,當今軍機大學士林相國寫給薊遼總督楊復的信。記住,這封信,你務必保存好,不可讓賈璉看到。不然,他有了倚仗,勢必惹下無法挽回的大禍來。到那時,便是楊復也救不得他的命。你記明白了麼?”

    尤二姐忙又應下,當着賈薔的面,將信箋收進懷兜裏,又在尤氏連連使眼神下,屈膝福道:“多謝侯爺成全照顧,奴走後,還有母親和大姐、三妹,仍要倚仗侯爺。我姊妹受侯爺恩情太重,必銘記於心。下輩子,結草銜環相報。”

    賈薔呵呵一笑,道:“去罷。”

    尤二姐再次含淚屈膝一福後,遲疑了下,又道了句:“我三妹……”

    “去罷!”

    不等她開口說完,賈薔便打斷此言,再次送客。

    尤二姐面色一白,不敢違拗,在尤氏瞪眼中垂首而出。

    卻說尤二姐出門後,抄手遊廊下等候多時的賈璉見其雙眼垂淚,心裏一慌,忙上前關心道:“二姐兒,他將你如何了?”

    尤二姐沒說甚麼,搖了搖頭,拿出一封信來,正是寫給遼東將軍懷遠侯興覺的,道:“侯爺吩咐我說,這封信收好不告訴爺,可爺問了,我還是要說……”

    賈璉聞言,心都要化了,愈發覺得這纔是真正的可心人兒。

    若不是地方不對,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尤二姐揉進心裏去,讓尤二姐趕緊收好後,又覺得不對,道:“若只這樣,你怎麼還哭了?”

    尤二姐嘆息一聲道:“我是哭三妹,三妹她一顆心如今都系死在了侯爺身上,我原想趁着走之前,提一提此事。三妹是個剛烈爽利的,也不在意甚麼名分,可總要有個說法纔是。不想還未開口,就被侯爺堵住了嘴,讓我出來了。”

    聽聞此事,賈璉立刻就知道是真的,他好笑道:“你也是,若早點同我說,我斷不會讓你開這個口,自討沒趣的。你也不想想,薔哥兒如今那些女人都是甚麼來路。一個皇后娘娘的嫡親內侄女兒,一個相國的獨女……再說,二人八竿子打不着,雞毛事沒有,憑什麼給她個名分?”

    尤二姐不服,道:“可他房裏人又不是都那樣尊貴。至於憑什麼,難道我三妹一片癡心,就那樣不值當?”

    賈璉搖頭道:“不一樣的,恨不得巴着他的又何止你三妹一個?就連……總之,不管甚麼好球攮的,他心裏都有一盤賬。你也不想想,他能走到今天,哪裏會是個心慈手軟的……罷了,不說他了,三姐的事你也不必愁。我瞧薔哥兒也不像甚麼正人君子,三姐那樣的顏色,又迷了心一樣念着他,早早晚晚必是跑不掉的。走走走,趁着天還早,咱們給老太太磕個頭,早點上路的好!”

    ……

    皇城,武英殿。

    軍機處。

    不知多少軍機處行走來來往往行動在這座當世最龐大的帝國權力樞紐處。

    東偏殿內,公案條几後,領班軍機大臣荊朝雲看着西南面坐着的林如海,笑道:“如海啊,老夫是真羨慕你有如此好的一位弟子。都說他桀驁不馴,不通人情世故,可你看看,他和恪和郡王好的,便是天家皇子骨肉間都不如。皇后娘娘也

    如此喜愛他,可見他是有十分過人之處的。”

    西北向坐着的羅榮語氣有些古怪道:“荊相說的是,林相那位寧國府世襲一等侯的弟子,旁的倒也則罷了,關鍵是人家命好!本是一旁支子弟,轉眼間爵位就落到他頭上。只一個爵位倒也還罷了,結果人家又入了林相的眼,成了林相的弟子。爵位雖貴,其實也就是多一二世的富貴。可成爲林相弟子,那就不同了。君不見,宮裏的皇后娘娘,如今對那位少年顯貴何等器重?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一直未出聲的林如海淡淡道:“即便是果真有甚麼名堂,也是人之常情,舐犢之情,乃天倫大道,無可厚非。況且,皇后娘娘之所爲,堪稱古今賢后之典範。對外戚之約束,達到了朝野敬仰的地步。羅相,又何必對如此賢后苛求太過?”

    不等羅榮面沉如水的進行反擊,另一邊的何振笑着圓場道:“誒,不必多言,不必多言。林相說的確實有道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乎?罷了,不提此事了,還是好好議一議,北上的漕運,到底在山東截留多少罷。另外,皇上讓武英殿議一議江南甄家之事,也拖不得了。對了林相,那甄家是賈家的老親世交,和你林家也頗有來往,你能否與我等分說一二,甄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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