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江湖拉仇恨 >第二百二十四章 雲峯詩會十
    第二百二十四章雲峯詩會十

    見不再有學子上交詩作,臺上的三位大人就開始點評本次詩會的作品了,當然說是三位大人,其實參與點評的只有何藩臺和韓提學,至於恩蔭出身的鄭臬臺,則被兩人自動無視了,鄭臬臺還不能說什麼,他沒有科甲官的身份,平日裏或許可以仗着官職插兩句嘴,可一旦遇上涉及士林的事,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正像陳霄所想的那樣,靖北道這蠻荒之地的文教,那是真不怎麼樣,大部分學子交上來的詩歌都是臨時拼湊而成,乍一看“春花秋月”好不熱鬧,實際上全是堆砌辭藻,在何藩臺和鄭臬臺這樣的兩榜進士眼中,簡直不堪入目,看了這麼多,也就只有沈家那位嫡孫和魏學士那位弟子的詩作還算不錯

    沈純儒寫的是一首七言律詩:

    瑤池爽約愛輪迴,王母穆王終可哀。

    怕誤佳期嗟皓月,偏逢知己待寒梅。

    瑟風皺水山憐水,烈酒傾杯淚映杯。

    殘夢千年誰悟醒我今拾夢又重來。

    這首詩雖然韻律不太講究,但勝在情真意切,而不是堆砌典故辭藻之作,其中尤以“怕誤佳期嗟皓月,偏逢知己待寒梅。”和“瑟風皺水山憐水,烈酒傾杯淚映杯。”堪稱絕妙,前一句將詩人的忐忑的心境寫得幾位傳神,後一句比喻生動,感情深沉而熾烈

    如果說有什麼缺點嘛,那就是這首詩明顯沒有脫出士子文人傷春悲秋的窠臼,這讓雖然文弱但心懷大志的兩位大人心中不喜,但不管怎麼說,這首詩的質量還是上乘的

    再看陳霄所“寫”的,也是一首七言律詩:

    此峯巉絕與霄幹,峯頂泓澄旱不乾。

    天下定應添沆瀣,山頭信亦有泥洹。

    等閒雲出千巖雨,取次龍歸六月寒。

    一勺自堪流萬古,何須低處羨波瀾。

    這首詩就十分討何藩臺和韓提學的喜歡,此詩寫得氣勢磅礴,壯志凌雲,其中尤以“一勺自堪流萬古,何須低處羨波瀾。”將一腔抱負展現的淋漓盡致,而特別讓何藩臺喜歡的是“天下定應添沆瀣,山頭信亦有泥洹。”這一句,天下已定卻尤有沆瀣未除,可以說是在指着鼻子罵沈家家主這樣的武林世家給朝廷添亂,這如何不讓今天被沈家家主喧賓奪主的兩位大人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以何藩臺和韓提學的想法,直接點陳霄爲今日詩會的魁首便再合適不過,但他們還真不能不考慮沈家家主的感受,畢竟人家親自到場,就是來給自己的孫子撐場面的,若是拿不到這個魁首,豈不成了送臉上門

    問題是就算沈家家主不吭氣,這一巴掌也不是好打的,打了沈家的臉不要緊,但日後這地頭蛇盡給官府添亂的話,那也是一樁麻煩,說起來,也是因爲沈家那位公子的詩作卻是稱得上上品,如果他寫得狗屁不通的話,那兩位大人也不需要賣沈家的面子,真點了沈純儒魁首的話,那雲峯詩會可就成了笑話了,屈居於武林世家的威風,文人的風骨還何從談起,不說從此敗壞了雲峯詩會的名氣,只怕朝中的大人也會對他們二人有所不滿

    但是,話說回來了,若是沈家那個小子肚裏沒貨的話,又如何會被前任提學大熱點位解元,沈家家主今日又豈會親自來雲峯詩會給他助威,不夠丟人的

    兩位大人一邊商量着,旁邊的鄭臬臺只有聽的份,至於沈家家主,他只是個客人,但是聽說有人在文采上與自家人不相伯仲,甚至還略勝一籌時,他的臉色就黑得如同鍋底一般,當了解到那人正是幾次三番打沈家臉的陳霄時,一時間心中的惱恨更是難平,心道:今日上門本來就是衝着這小子來的,若是真讓他得了魁首,反倒是不好下手了

    沒錯,沈家家主今日前來雲峯詩會,並非爲自己的孫子助威,而是爲了打壓這個在江湖上地位日漸水漲船高的陳總鏢頭,至於他那個無法n武功的孫子,沈正庭差不多早就忘了

    至於沈家爲什麼要挑這個時機動手,其實是想在詩會上尋個由頭髮作,畢竟如果在平日裏的話,他們找陳霄的麻煩,難免有以大欺小的惡名,而且陳霄的武功也委實詭異,去的人少了未必拿得下這小子,去的人多了沈家的弱點就徹底暴露了

    但云峯詩會不同,沈家家主出行,家中多幾個高手護衛是天經地義的,誰也說不出什麼,其次,在這附庸風雅的地方,不信那姓陳的小子還敢耍橫,沈正庭想來,屆時自己仗着前輩的身份狠狠羞辱對方一番,如果陳霄礙於場合忍了,那沈家便可以大肆炫耀陳霄的不足,並明裏暗裏打壓對方正在崛起的勢力,若是陳霄不忍,那正好,今日沈家家主出行,將家中最厲害的幾個客卿都帶來了,這些人的武功各有千秋,而且常年在一起,彼此間配合默契,不愁收拾不了這個囂張的小傢伙

    所以手下一肆打探到陳霄也會參加雲峯詩會的消息時,沈家家主當即便定下了這樣一番計謀

    但這一切的前提,便是陳霄不能成爲魁首,所以沈家家主才難能可貴的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考了舉人的孫子,將他叫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一番,要他務必在詩會上一舉奪魁

    沈純儒本來是打算參加這次雲峯詩會的,但是接到家主的命令後,他恨不能自己此刻在外地遊學,涼州一敗,讓他消沉了很久,好不容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雲峯詩會,正想邀請幾個好友一起來散散心,就接到家主這樣的命令,真是要多心塞有多心塞。

    坦白說,沈純儒沒受到家族多少照顧,對於一個沒有機會n武功的子弟,沈家是不在意的,沈家提供給他的,也不過是一份富裕的生活罷了,他今日在士林的地位,全是自己寒窗苦讀出來的,但生在這樣的江湖世家,身不由己也是必然的,沈純儒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家主的要求,只能硬着頭皮前來參加這場註定要得罪三位大人甚至整個士林的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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