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們家怎麼會有肉喫?難道是老爺子走之前私藏了銀子給他?”
劉氏也不睡了,翻身起來穿上衣服。
“行了,天都黑了你去鬧什麼?都已經分家了,他手上有銀子咱們也管不着了。”
許老大不想大晚上的去鬧,最重要的是他不確定許亦云手頭上是不是有私藏的銀子。
要是沒有,指不定會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許老大挺要臉的,那些沒臉沒皮的事情,都是由劉氏去鬧,鬧完之後佔了便宜,兩個人一起在家商量着如何再佔其他人的便宜。
“憑什麼管不着啊?才分家兩天,他手上突然間有銀子了,還喫上肉了,這點不可疑嗎?不行,我得去問問,怎麼的不能讓他們喫獨食。”
劉氏罵罵咧咧一陣子後,便出門了。
二房那邊也聞到肉香味兒了,聽到大房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周氏跟許老二想來想去,認爲還是先靜觀其變。
這種沒把握的事情,他們可以讓劉氏去探探口風。
蘇晚把肉湯做好後,就把那些野兔砍成小塊。
身子是肥胖了點,但是砍肉的時候卻相當的靈活。
許亦云把兔子皮整理好,掃了眼動作流利的蘇晚,然後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幹鍋兔肉蘇晚在行。
用不了多久,就下鍋翻炒起來。
等劉氏過來拍打院門的時候,蘇晚正把肉撈出鍋。
聽那急促拍門聲,蘇晚大概猜測到是隔壁來人了。
蘇晚不着急,慢悠悠的把那一大盆肉端上桌後,又用一個小盆打了點出來,拿去收起來留第二天喫,這才一邊擦着手,一邊拖着肥胖的身子朝院門而去。
屋內黑燈瞎火的,許亦云已經把油燈給點上,那個燈就擺在飯桌上,在微弱昏黃的燈光下,那盤幹鍋炒肉正散發着濃郁誘人的香味兒。
蘇晚把院門打開後,劉氏瞪她一眼,然後直接往屋內衝,一邊衝一邊叫嚷着:“許老三,你丫的王八羔子混賬東西,揹着我們兩房藏私房錢,當時我們就說老爺子跟老婆子死後錢都去哪裏了,原來都被你這個白眼狼給拿走了。你把銀子拿出來,拿出來!”
蘇晚看着那個罵罵咧咧的瘋女人,眉頭皺了又皺。
這個女人又抽哪門子瘋?
許亦云正坐在飯桌前,劉氏一進去就看到油燈下面的那盆肉。
聞着那盤肉散發出來的香味兒,劉氏口水已經流出來了。
“許老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把銀子拿出來,否則老孃打斷你的腿。”
劉氏站在屋內,兩手插着腰,那雙刻薄的三角眼卻粘在那盆肉上,怎麼挪都挪不開。
蘇晚心裏窩火,拖着一身肥肉回到屋內的時候,走過去直接把劉氏撞到一邊,劉氏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大嫂這話是幾個意思?我們家喫上肉就是藏了私房錢了?”
蘇晚把劉氏撞到一邊後,就一屁股坐到飯桌前。
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讓劉氏更加冒火了:“老三要是不藏私房錢,你們有錢喫肉?難道你這個肥婆能帶嫁妝過來?許老三,我劉氏今日把話說明了,你要是不把老爺子給你的銀子拿出來,明天我就讓族裏的長輩過來,把你趕出田頭村。”
劉氏一邊罵,一邊看着那盆肉。
香。
她已經大半年沒喫上一塊肉了。
別說是喫肉了,平時喫飯連一滴油水都捨不得放。一日三餐,除了稀飯就是稀飯,白米飯都沒捨得喫一頓。
許老三這個敗家子分家兩天就喫肉了,她恨啊,嫉妒啊。
“大嫂果然是年紀大了,這眼神也是不好了。這兔子肉是當家的上山砍柴時碰上的,順手拿回來解饞而已。也不知道大嫂從哪裏看見我們藏私房錢了?”
字裏行間都帶着輕視與嘲諷,差點沒把劉氏氣出心臟病。
不過,聽到蘇晚話中的意思時,她這才注意到那盆肉跟豬肉不太一樣。
豬肉都是小塊小塊的切着,而且是沒有骨頭的。那個盆裏面的肉都是有骨頭的,仔細看才知道不是豬肉。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劉氏眼珠子一轉,臉上的怒火一收,瞬間就變成和藹可親的模樣,“呵呵,是兔子肉呀?不是豬肉?這黑燈瞎火的嫂子看不太清楚,三弟,三弟妹別見怪。正好嫂子也餓了……”嫂子跟你們一起嚐嚐這兔子肉的味道。
“不好意思,嫂子要是想喫肉的話,就回去大米來換,一斤大米換一塊肉。”
劉氏的話沒說完,蘇晚就打斷她的話了。
早上喫點她家的白粥,蘇晚差點沒被打死,晚上就想來喫她家的肉,沒門。
蘇晚也不是好欺負的,用那對被肥肉擠成一條線的眼睛瞪劉氏一眼,然後就開始喫起來。
吸溜……吸溜……
真是好喫。
蘇晚一邊喫着,一邊發出巨大的聲響。
許亦云沒有說話,把一塊兔子肉放進嘴巴里,嚼兩下後,他那雙淡漠到極致的瞳孔倒是輕微動了一下。
劉氏瞧着兩個人喫肉的畫面,剛剛端起來的笑容維持不住了。
“死肥婆,好歹我也是你嫂子,老三就算是老爺子跟狐狸精生出來的孩子,那也是許家的種,既然是許家的種,你們憑什麼喫獨食?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