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肉香,最勾人的唾液。
特別是飢餓中的人。
方氏中午只吃一碗稀飯,撒一泡尿,不到一個時辰肚子就開始叫了。
下午,許林雲上山尋了半天,才抓到一隻比巴掌大一點的野兔回來。
野兔清理了內臟,再放到篝火上面一烤,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肉,被大火一烤,縮得更加小了。
等兔子肉烤熟了,分到方氏手上,也就那麼兩三口。
牙縫都沒有塞滿,手上的東西就沒了,方氏肚子餓,心裏更加窩火得不行。
“許亦云一下就能夠抓到兩隻野山雞,同樣是男人,你們兩個大男人半天才抓到一隻小野兔回來,能不能有點出息?”
處在這種境地中,方氏心情不好,也不想像以前那樣,裝模作樣的表現出一副端莊大氣的樣子了。
不再遮掩自己的本性之後,方氏的真實嘴臉就露出來,說的話,跟那些普通的村婦一樣,尖酸又刻薄。
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此時的方氏,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只怕早已經跑了。
許林雲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即便被自己的親孃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是忍着,沒有跟方氏鬧紅臉。
許震卻是不怕方氏的。
怎麼說他也是一家之主,就算資質平庸一些,沒有什麼作爲,但是身份地位也是擺在那裏的。
如今方氏毫不留情的,連自己的相公孩子都跟着罵,許震眉頭緊緊的皺了皺,不悅的開口了。
“你若是嫌棄,可以自己離開這裏,沒有任何人會留你。大冬天的,天寒地凍,你想到哪裏去找喫的?你自己會找地方取暖,動物就不知道找地方避寒?”
“肚子餓了,你不會自己找喫的去?一天到晚的咒罵,嫌棄蘇晚不如你,你又有哪點如她?人家帶着兩個孩子,都能夠找到喫的,你呢?有手有腳手上還有銀子,肚子餓了不會跟人買點喫的?以爲自己還是王妃不成?去到哪裏都有人伺候?”
許震平日不經常發火。
一旦發起火來,方氏也不敢多言。
看到方氏消停一些了,許震也就懶得搭理她了。
此時,蘇晚跟許亦云,正在喫飯。
好長時間沒有喫白米飯跟炒肉,蘇晚的也饞得緊。
喫飯的時候,時不時的還給許清辰許清躍喂幾口攪拌了肉湯的飯。
許亦云看着蘇晚認真仔細的喂着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輕輕的笑起來。
蘇晚回頭,就看到許亦云暖暖的笑容,用手拐捅了捅他的腰身,問:“你笑什麼?莫名其妙。”
許亦云沒說什麼,把一塊豬肉放到蘇晚的碗裏,然後埋頭喫飯。
這個晚上,依舊很冷。
許亦云跟蘇晚還有他們的兩個孩子窩在馬車裏面,度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醒來的時候,蘇晚看到許亦云帶了十多個男人過來。
那些男人,扛着一塊一塊木頭,堆在平地上面。
許亦云跟那些男人說了幾句什麼,只見那些男人各自拿上一些用具,開始在地上打樁,另外一些人,則用鋸子,把那些木頭鋸成一節一節的。
蘇晚從馬車裏面鑽出來,不遠處燒着一堆篝火。
用石頭堆成的簡易爐竈裏面,燃燒着熊熊烈火。
爐竈上面,許亦云新買回來的燒水鍋,此時裏面的水已經燒開了。
水氣從鍋蓋的邊緣冒出來,隔着挺遠,蘇晚都能夠感受到暖度。
許亦云在不遠處跟那些幫男人商議着什麼,看到蘇晚從馬車裏面出來,跟那些男人說一聲,然後往蘇晚這邊走來。
剛剛睡醒,蘇晚打算先梳個頭發,然後再洗漱。
許亦云給她買了梳子鏡子,這個時候能夠派上用場了。
蘇晚的頭髮,又黑又長又厚,她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然後再用以前許亦云送給她的那根血紅色髮簪把頭髮捲成一個丸子的形狀,然後固定在頭上。
許亦云走過來之後,看到蘇晚在忙,就先到馬車裏面看許清辰許清躍。
許清辰跟許清躍在蘇晚剛剛鑽出馬車的時候就醒了,這會兒他們正在馬車裏面玩耍。
許亦云挑開車簾子的時候,兩個人在裏面嘻嘻哈哈的笑着。
給許清辰跟許清躍穿好衣服,許亦云將他們抱下來,然後帶到邊上去給他們把尿。
兩個孩子都是乖巧的,許亦云給他們把了尿,然後就用墊布鋪在地上,讓他們坐在裏面玩。
蘇晚已經梳好頭了,看到許亦云把兩個孩子抱出來,便去打水洗漱。
許亦云燒了熱水,就是留給蘇晚起來的時候能夠用上熱水洗漱。
“那些男人,是做什麼的?”
蘇晚洗臉漱口後,問許亦云。
“他們是村裏的村民,給咱們搭房子的。”
許亦云道。
這些村民家中,有幹木頭,可以用來搭房子。
許亦云早上起來的時候,到村子裏面去問村裏人,讓他們過來幫忙搭建房子。
他給工人開的工錢很高,一開口,就找到十多個工人。
那些工人家中都有乾透了的木頭,許亦云就跟他們買,價錢也給得很高,那些男人也就爽快的賣了。
如今天氣冷,田裏面地裏面,也沒有需要忙的。有活兒做,還有工錢收,這些男人哪裏有不勤快的?
十多個男人中,楊川也在裏面。
楊川是個實在人,知道蘇晚跟許亦云是夫妻,便跟村裏人說他們夫妻有多爽快。
還說自己賣幾百斤大米,蘇晚也是一次性付清銀子的,沒有拖欠的意思。
村裏人聽了,心裏也踏實。
給爽快的人做事,拿工錢的時候也容易,他們自己也放心。
蘇晚聽了之後,笑眯眯的站起來,“許亦云,你這是藏私房錢了啊?”
私房錢?
“我…”
許亦云似乎是有些心虛。
他乾咳了一會兒,然後從懷裏掏了掏,然後掏出一個荷包,交到蘇晚的手上。
“就只有這些了,你若是還想要多的,我得到鎮上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