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給他撐傘的小太監,看到將墨快速的離去,連忙跟上去,替他撐傘。
安昭儀花了不少的銀子,收買了將墨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目的就是在將墨經過這邊的時候,讓他在將墨的耳邊提她一句。
誰都沒有想到,安昭儀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又花了不少的銀子到這裏來受冷受凍的,得不到半點好處就算了,居然還惹得將墨不高興了。
安昭儀在亭子下方吹了好長時間的玉笛,冷得嘴皮子都變成了紫色的,都沒有等到將墨過來,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她轉身過來,哪裏還看到將墨的半點影子?
一股子冷風吹來,冷得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皇上呢?皇上呢?”
她氣得幾乎要將自己手上的玉笛給折斷了。
早已經躲到暗處不敢破壞安昭儀好事的丫鬟,聽到安昭儀憤怒的聲音,立刻急急忙忙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回昭儀,皇上已經走了。”
安昭儀身邊的丫鬟硬着頭皮說道。
她們也是往這邊跑來的時候,看到皇上離開的。
這個時候,下着毛毛的細雨,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提着燈籠,在這漆黑的夜色裏面,非常的顯眼。
安昭儀往將墨離開的方向看去,還能夠看那邊燈籠散發出來的光芒。
“你們這些飯桶,皇上路過這裏的時候,你們不知道想辦法攔着嗎?一幫飯桶。”
那些婢女被安昭儀劈頭蓋腦的罵了一通,噗通一下,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一個個低着腦袋,根本就不敢吭一聲。
安昭儀在亭子下方發了一通火氣,終於是把心裏面的一番不甘與怨氣都發泄完了,這才急急忙忙的往自己住的寢宮走去。
大晚上的,天又黑地又滑的,安昭儀受了寒氣,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就開始發熱了。
這些事情,李欣悅是不懂的。
第二天,李欣悅起來之後,就在自己的庭院裏伺弄自己種的那些蔬菜。
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因爲經常下着毛毛細雨的緣故,那些蔬菜已經長出好幾片綠油油的小葉子來。
蔬菜長起來,那些雜草也跟着一起長。
李欣悅看到那些雜草霸佔了蔬菜的空間,就忍不住動手將它們都給拔掉。
柳葉柳心原本是想幫李欣悅一起整理這些雜草的,不過,她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於是種在庭院裏面的蔬菜,就由李欣悅來管理了。
李欣悅閒得慌,看到自己種的東西一點點的長大,心裏面喜歡得不行,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累的。
她正清理野草到半,將墨就過來了。
他還是一個人過來的,看到李欣悅在一棵桃花已經凋謝得差不多的桃樹下方忙碌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的那一雙眼睛裏面,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流露出來。
他兩手背在身後,慢慢的走到李欣悅的身後,看到她依舊低着頭認真的清理着那些雜菜,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身爲皇上的女人,還需要自己動手種蔬菜嗎?”
看到她還好好的在這裏,他居然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李欣悅正忙到半,身後也沒有什麼聲音,她突然聽到將墨的聲音,嚇得險些就不能呼吸了。
回頭的之時,李欣悅看到將墨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的心臟,莫名的漏了一拍。
這是她頭一次在白天看到他。
在這樣的環境中,眼前的男子,顯得更加的耀眼奪目了。
她站了起來,下意識的要用手去擦拭自己的額頭,注意到自己滿手的泥巴,她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你……怎麼又來了?”
上次皇上賞賜了那麼多東西給她,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男子的緣故。
李欣悅對他,還是挺感激的。心裏面也想着,哪日看到他的話,會好好的謝謝他。
但是,現在再次看到他,李欣悅只覺得相當的驚嚇,哪裏還記得要感謝他?
這大白天的,他就這麼明晃晃的出現她這裏,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還有命活着嗎?
將墨顯然是不喜歡李欣悅這麼跟他說話,聽她說的話之後,整張臉就沉下來了。
他抿着脣瓣,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就走到那棵桃樹下站着。
李欣悅擔心得一點都沒有錯。
前兩日剛剛得到皇上賞賜的她,這個時候正處在風尖浪口上。
在她寢殿的附近,有不少其他妃嬪的眼線守着。
將墨來的時候,沒有藏着掖着,一出現在李欣悅的寢殿外面的時候,就被其他寢殿的宮女或者太監給看見了。
他們看到的,只是將墨的背影,沒有看到將墨的正臉。
再加上將墨很少踏進後宮,後宮的那些小太監小宮女根本就沒有見過將墨,將墨過來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哪裏知道來到李欣悅寢宮裏面的人是皇上?
當下,那些宮女太監看到不只名的男子進了李欣悅的寢殿,連忙跑回去告訴自己的主子。
那些女子,無論是高位份的,還是低位份的,聽到有陌生的男子去了李欣悅的寢殿,一個個的,都不冷靜了。
她們彷彿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帶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氣勢洶洶的往李欣悅的寢殿裏面趕去。
李欣悅這個時候着急得不行。
她看到將墨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十分自然的往她睡覺的屋子走去,整個人哪裏還冷靜得了?
當下,她顧不上自己那一雙滿是泥巴的手,急急忙忙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將墨的胳膊。
“你不能進去,現在是大白天,隨時都會有人過來,她們要是看到你在這裏,不僅我會沒命,你也會沒命。”
她死死的抓着將墨的胳膊,兩隻好看的杏眼,緊緊的盯着將墨的眼睛。
那一雙眼睛裏面,帶着懇求,帶着急切,帶着無法遮掩的恐懼。
將墨對上那一雙眼睛,心臟的位置,莫名的抽了一下。
他將墨,到自己的妃子屋子裏面坐坐,誰敢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