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他見得多了。
張子陵並沒有殺藍忘機的意向，畢竟他和藍忘機無冤無仇，之前更是素昧相識，他出手也僅僅只是爲了救下藍慕的師尊。
他與藍忘機並無恩怨。
如果現在張子陵將藍忘機給殺了的話，那就意味着張子陵成了蜀山這方的一柄利劍，幫助蜀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張子陵可沒有這麼好心幫蜀山這麼大一個忙。
蜀山這幾大仙門各自包藏禍心，與鬼宗的戰鬥也夾雜着私利，張子陵可不喜歡白爲他人做嫁衣。
“你要殺了我。”藍忘機看着張子陵，毫不帶感情地說道：“爲了蜀山這些自詡正道的傢伙，殺了我。”
“殺你如何，不殺你又如何？”張子陵看着藍忘機淡淡地說道：“我行事，從來只靠本心……你們的性命，在我眼裏和螻蟻無異。”
“狂妄。”藍忘機艱難地站起來，“這世界之大，你又能居几席？”
“就算你的實力比我強，可是隱藏在暗處的強者，太多了。你這樣行事，遲早有一天會栽在別人手上，就像我栽在你手上一樣。”
藍忘機此刻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既然已經敗了，藍忘機也自然知道自己的一切掙扎再無意義。
他很絕望，卻無可奈何。
現在的藍忘機，莫名其妙地敗地一塌糊塗。
“看來你已經完全喪失鬥志了啊……”張子陵右手魔氣裊繞，“這樣子，估計你也逃不掉被蜀山斬殺的結局。”
“說到底，我最終還是幫了蜀山他們的忙啊……這到是讓我微微感到有些不爽。”張子陵自輕笑搖頭，“也罷，爲了平衡一下，說下你最後的願望吧，我或許能幫你實現。”
藍忘機不解地看着張子陵，完全沒有猜透張子陵究竟是什麼意思。
既然贏了，爲什麼還要實現自己的願望？
他們不是敵人麼？
藍忘機在之前並沒有在會場當中，沒有看到張子陵殺掉了蓬萊島主，他一直以爲張子陵是蜀山那一邊的，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情況好像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張子陵與蜀山他們不是一夥的，是爲了藍慕才救下徐千柔……
等等！藍慕？
冰兒？
藍忘機眼神猛地一亮，似乎抓到了什麼。
藍這個姓氏很少，而看張子陵的態度，藍忘機自然猜得出來張子陵很在乎藍慕，而他殺入蜀山之後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
藍忘機突然想印證點什麼。
“你……能不能把藍慕姑娘帶過來，我想見見他。”過了片刻，藍忘機看着張子陵開口問道，聲音有些顫，眼中的恨意消散的無影無蹤。
無論怎麼樣，他已經失去愛妻十多年，失去女兒十多年。
“嗯？”聽到藍忘機的要求，張子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完全不明白藍忘機爲什麼會想要見藍慕。
藍慕只是一個天真的丫頭，從小就生活在蜀山之中，按理說完全跟這鬼宗扯不上一點聯繫。
隱隱的，張子陵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還是很模糊。
“不好，徐掌門！”天墉城主聽到藍忘機和張子陵的對話，眼中閃過一是焦急，低聲厲喝出來。
“九帝，此人爲鬼宗魁首，我們仙門弟子已經損傷慘重，必須要儘快解決這鬼宗宗主，蜀山將感激不盡，慕兒也會感激你的！”徐千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感受到來自徐千柔的殺機，藍忘機臉上閃過一絲慘白，越加確定張子陵不是蜀山一方的，而且藍慕就是他的女兒……藍冰！
張子陵會爲了藍慕對付自己，自然是因爲他認爲藍慕是蜀山一方的，而徐千柔想要儘快殺死自己，那事情也更加明瞭。
徐千柔並不希望他是藍慕親生父親的事情暴露出來！
因爲這樣，會直接將張子陵推到鬼宗這一邊。
九帝……藍忘機一切的明白了！
九帝是亦正亦邪的組織，修煉界之中傳言九帝傳承自上古，左右華夏曆史，遊戲人間，滅過幾方超級勢力，九帝成員每一個人都亦正亦邪，實力位於世界頂端，若是九帝站在鬼宗這一邊的話，那現在鬼宗和蜀山的局面就會換一下了。
徐千柔突然想要殺自己，就是不想讓當年的事情真相暴露出來！
“九帝大人，藍慕是我的女兒！”
在徐千柔的劍已經觸碰到藍忘機脖子的時候，藍忘機不顧一切地吼了出來。
他只有賭了，成則贏，敗者全宗亡。
一場豪賭！
咔嚓！
刺耳的斷劍聲響徹整個會場，靈力席捲整座靈山，張子陵空手抓住徐千柔的劍，強大的衝擊力道直接讓徐千柔的劍斷裂。
鬼宗和衆修士的戰鬥，全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張子陵所在的方向。
“九帝……又救了鬼宗的宗主？”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九帝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嗎？”
一衆修士看到場中的情景，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糟了！”天墉城主和崑崙宗主見張子陵還是出手了，心中暗自焦急，開始思考對策。
或許現在，只有將蜀山的守山大陣打開，纔有一線生機。
看着自己手中的斷劍，徐千柔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卻也停止了動作，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藍忘機感覺到劍尖已經刺破自己的皮膚，若是再進去絲毫，便會割破動脈，到時候，恐怕自己會頃刻而亡。
一滴冷汗從藍忘機額頭滑落，他暫且賭對了。
張子陵將半截劍刃拿開，隨意地丟到一旁，看向藍忘機問道：“你來蜀山的目的是爲了找一個人吧？”
張子陵想起，安易說過……五大仙門利用一個女人來引鬼宗來襲。
當時張子陵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局面似乎變得微妙起來。
藍忘機說藍慕是他的女兒，那也就意味着……蜀山那一方將藍慕用作誘餌，引誘鬼宗來襲。
徐千柔作爲藍慕的師尊，十多年來都將藍慕視爲棋子。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
張子陵眼中紅芒閃爍，恐怖的魔氣向周圍逸散，整個會場的修士，不論是鬼宗還是華夏各大勢力的人，全都驚恐地看着天空。
魔雲，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