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論聖父的垮掉 >20.愚孝男完
    “苗嬸, 你怎麼回來了, 江老叔身體咋樣啊, 我看你們家江海倆口子這些日子也沒回來,是在縣城陪着老叔嗎?”

    “你說老江平日裏身體也挺健壯的, 怎麼就得了這樣的壞毛病呢, 你來的正好,我們湊了點錢正準備給你拿過去, 你可千萬別嫌少。”

    苗綵鳳一回村, 就有不少熟人圍了上來。

    五年過去了, 苗綵鳳夫婦在村裏的處境好了不少,尤其是當江流搬到了縣城後, 大夥兒也漸漸淡忘了那件陳年舊事,親戚朋友也重新開始走動起來。

    加上這些年,苗綵鳳的脾氣也平和了不少, 她做事麻利,說話爽快, 曾經不喜歡她的人逐漸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尤其是聽到江傳根生了那樣的壞毛病的消息後, 曾經再多的偏見這會兒也放下了, 只剩下擔心和同情。

    “江海兩口子沒回來?”

    苗綵鳳是準備回家收拾一點換洗衣物的, 畢竟這一次去省城看病, 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還有地裏種的東西, 也得託給熟人照看, 寧可把那些東西都便宜別人, 也比徹底漚爛在地裏好。

    “他們倆口子沒在醫院陪着?”

    聽苗綵鳳這話的口氣,江海夫婦是沒在醫院啊,可這會兒江傳根生了那樣的毛病,最疼愛的親兒子不在醫院陪着,又去哪兒呢。

    “哼,聽到醫藥費就嚇跑了,當初我真的是瞎了眼,才覺得他是個孝順的。”

    苗綵鳳絲毫沒有要給小兒子留面子的意思,當着大夥兒的面,直言指責他的不孝。

    “江海跑了?那江老叔的醫藥費怎麼辦啊,治這毛病得花不少錢吧,我家有個親戚就是得了類似的病,在縣城醫院花了快兩萬了,最後實在沒錢治病了,又把人帶了回來。”

    這年頭兩萬塊意味着什麼啊,即便現在他們清河村算是附近最富裕的村莊了,也不敢說有十戶以上人家擁有這樣多的存款。

    而江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如果江海不願意出錢給老子治病,光憑江傳根和苗綵鳳,砸鍋賣鐵也是湊不出這筆錢的。

    “流子說他出錢,帶他爸去省城看病。”

    說到這兒,苗綵鳳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好在她還沒蠢到底,在死之前看透了這些孩子的真面目,知道了哪個是真孝順,她應該彌補疼愛的,哪些是假孝順,這麼多年對他的好都餵了狗的。

    “你這大兒子是真好啊,以後你可別糊塗了。”

    “流子心善啊,帶他爸去省城看病,這得花不少錢吧,嬸子啊,你聽我一句勸,以後待流子好一些。”

    大夥兒聽了苗綵鳳的話愣了愣,原以爲兩邊徹底鬧翻都不來往了,看來重要關頭,還是江流這個兒子靠得住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着苗綵鳳,希望她通過這件事看清楚誰是奸誰是善,別再傷孝順的孩子的心了。

    而且既然江流願意出錢給江傳根治病,那就說明他心裏還是念着他們這對爹媽的,藉此機會,雙方也該修復一下母子/父子感情。

    至於江海,徹底成了村裏人教育子孫的反面教材,苗綵鳳當年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江流的事,可唯獨沒做過對不起他江海的,甚至可以說,苗綵鳳當年做的那些對不起江流的事,初衷也是爲了江海這個兒子。

    村裏哪個孩子從小就不幹家務活的,又有哪個男孩在農忙的時候不給家裏搭把手的,江海就是在蜜罐裏泡大的寶貝蛋,誰都可以不孝順江傳根夫婦,就他不行。

    當苗綵鳳收拾好東西,安排好家裏的田地離開後,村裏人還在議論江海夫婦,那樣的人居然還爲人師表,大家擔心被他教出來的孩子,有樣學樣,將來就算出息了也不願意贍養家裏的老人,不知道是誰提議,想出了舉報他個人作風的損招,打算把這件事好好和學校的領導說說,讓領導評評理,他這樣道德敗壞的人,有沒有資格當老師。

    不過沒有等村民想好說辭,江海就出事了。

    原來逃竄了五年多時間,曾經參與受賄案件的教育部門小領導在南邊被抓了,對方回來後供出了一些曾經參與行賄的教師的名字,而江海正是其中之一。

    現在正值嚴打期間,面對一個逃竄五年才被抓獲的罪犯,上面對於這個案子十分重視,很快那些名單上的行賄人員就被公安帶回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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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一些人當年雖然沒有被攀咬出來,可依舊沒有通過教師考覈,日子過得普通,他們是最爽快承認這件事的。

    至於一些行賄後因爲沒有被指認正常考試通過考覈的教師自然是不願意承認的,因爲一旦承認,現在這份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公安也不是喫白飯的,很快的就突破了那些嘴硬的人的心理防線,加上一些當年沒考上教師的人的攀咬,江海等人最終還是承認了當年行賄的事實。

    工作保不住了,還因爲當了五年的在編教師的緣故,被要求罰款兩千,對於他們這些年掙得錢來說,已經是最小的懲罰了。

    江海這時候想到了總是會給他收拾爛攤子的親媽,可苗綵鳳早就去了省城,江海根本就聯繫不到人,而公安那邊催罰款催的緊,江海夫婦無奈之下,只能賣了縣城那套房子,灰溜溜地回了村子。

    徹底壞了名聲,又丟了工作的他在村裏的處境比當年的苗綵鳳夫婦還要艱難。

    一個是爹孃偏心不疼長子,一個是被偏愛的兒子絕情不願意救治絕症父親,對於樸實的鄉下人來說,無疑後者更讓人痛惡難以接受。

    好在賣了縣城那套房子,交了罰款後江海夫婦的手裏還有幾千塊錢,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最讓他們頭疼的還是江海丟了工作的事,他的履歷因爲這件事有了污點,想出去找一份穩妥些的工作都有點困難,最後沒辦法,江海想到了自己和妻子孩子名下的那幾畝地,以前都是老頭老太太負責耕種的,現如今,似乎只能靠那幾畝地維持生計了。

    可是那些地早在苗綵鳳離開的時候託付給了信得過的人,而地裏種着的紅薯,眼瞅着馬上就能收穫了。

    沒了工作的江海也沒了讀書人的傲氣,拼着撕破臉從那戶人家手裏把屬於自己的田地要了回來,可在他回家前,人家已經替他們照顧了近一個月的田地,而江海卻沒有半點表示。

    因爲這樁事,江海這家人更受村裏人的排擠了,連帶着他倆的孩子也被排擠出了村裏孩子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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