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論聖父的垮掉 >119.神棍23
    此爲防盜章  江海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 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 可妻子的身份特殊, 加上他的工作也是岳丈幫忙安排的,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壓在心底。

    說來王雪梅的條件不錯,她爸是公社唯一一所小學的校長, 不過這個校長不是因爲他學歷高當上的, 而是靠自己在公社當副主任的親大哥,王雪梅的親大伯。

    早些年,文化人受到的迫害嚴重,真正有本事當校長的早被送到農場批/鬥改造去了, 反而讓王雪梅她爸王多玉佔了便宜, 即便現在形勢逐漸好轉,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被平反也沒有改變。

    按照這個家庭背景,王雪梅完全可以嫁到鎮上或是縣城, 喫供應糧, 可是她就是癡心的看中了白淨俊秀的江海, 哭着鬧着非要嫁他。

    那時候高中停課,還在念高二的江海充其量也就是初中文憑,家裏條件普通, 唯獨三代貧農的身份能當做一項政治資本。

    但是鄉間太多太多的貧農,這也不算是一個多稀罕的東西了。

    可誰讓王雪梅態度堅定呢,兩人還鬧出了在當時看來算是醜聞的未婚先孕, 王家人沒辦法, 只能捏着鼻子認下了這門親事, 王家還活動關係,幫初中學歷的江海在公社小學安排了一個老師的工作。

    江海在學校的工作還得仰仗岳家扶持照顧,因此在家對妻子王雪梅是越發百依百順,哪還敢給她臉色看呢。

    “就是你大哥,這些日子一天天往家裏搬茅草,編了一些新鮮玩意兒拿去集市上和人家交換東西,據說生意很是不錯,帶到集市上的貨物總能很快賣光。”

    王雪梅嫉妒地說道,一開始江流往家裏搬茅草的時候,她還準備看笑話呢,畢竟那種鄉下隨處可撿的茅草做成的東西能值多少錢呢,白送她她還嫌棄那玩意兒佔地方呢。

    在她看來,江流就是蠢到了極點,做白用功。

    “聽人家說,你大哥一天能掙這個數呢。”

    王雪梅比劃了一個巴掌,她是往小了說,村裏都傳江流趕一次集能掙個七八塊錢,王雪梅覺得這或許是以訛傳訛誇大後的結果,因此將數額稍微縮小了一些,她哪裏知道,江流真正掙的錢,遠遠超過隊上流傳的數字。

    這也是大家的常規想法,在他們看來茅草做的東西是不值錢的,就算能夠賣錢,一筐的東西六七塊也是頂了天了。

    “你想想,大哥一個月趕兩次大集呢,一個月就是十塊錢,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錢,他發大財了。”

    江海在公社小學當老師,一個月有十八塊錢的工資,每年的收入遠遠高於王雪梅現在說的這個數字,而且江海這人精明,對外只宣稱公社給他的工資是十塊錢一個月,每個月就往家裏教五塊錢的家用,時不時還以各種理由從老太太那裏把錢拿回來,算起來,二房這個小家這些年攢的錢就已經是一個大數字了。

    按照他們以爲的江流的賺錢速度,是遠遠趕不上他們的。

    可王雪梅不那麼想,她這人高傲驕縱慣了,向來看不起唯唯諾諾的大嫂,現在知道對方的日子就快要好過起來,她哪裏受得了呢。

    尤其以前大房掙了錢,那都是上交公中的,而錢交到公婆手裏和直接交到他們手裏又有什麼區別,現在看着大房的日子好了起來,對於王雪梅來說,和剜她的肉一樣疼。

    “做點小買賣算什麼正道,也就是現在沒人管趕集的事,想想前幾年,還有人在集市被抓的。”

    江海和媳婦的想法不一樣,聽到自己的大哥做這種銅臭買賣,心裏很不以爲然:“你明天好好和大嫂說說,讓大哥收斂一點,不然政策變了,他就遭殃了,而且現在咱們雖然分了家,可終究還是一家人,他出了事,連帶咱們都要喫掛落。”

    江海倒不是擔心那個悶頭悶腦的大哥,他是擔心對方走資本主義道路會影響他的政治成分,破壞他的前途。

    “這有啥好擔心的,咱們公社那麼多人都趕大集,也沒見巡邏隊的人攔啊,你還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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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我想說啥,你想想,當初沒分家的時候,大哥怎麼就沒說過他會編草編的事,每天就掙那麼些工分,他是不是存心不想大家過好日子啊,還有,他這麼能耐,當初看病欠醫院的六十多塊錢算什麼,小半年就能還清了,可他掖着藏着就是不說,鬧到爹媽主持分家,還讓咱們單了薄情寡義,刻薄大哥的名聲,你說你大哥這人是不是扮豬喫老虎,故意這麼做的。”

    王雪梅越想越覺得如此,這會兒在她的心裏,江流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憨厚老實的蠢蛋,而是一個步步爲營,陰險狡詐的小人。

    “想什麼呢,他能有那個腦子,他要是會算計,現在爹媽能偏我一個?”

    長子的身份在鄉下那就是王牌,江流要是精明些,能說會道些,爹媽就算偏心眼,也不會偏的那麼過分,就是因爲他太笨,太老實了,江海纔有現如今的好日子過。

    所以大哥蠢笨這一點,江海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你就是心善,總是爲你大哥着想,反正我覺得那對夫妻沒有表現出來的老實。”

    王雪梅嘟囔了一句:“不成,我還是不甘心,之前分家的時候兩個老的把養老的壓力全放在了我們的身上,可現在他江流也能賺錢了,起碼得分擔一半贍養責任吧,我得找時間和爹孃說道說道。”

    反正王雪梅就是覺得自己喫虧了,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聽了王雪梅這話,江海沉默了。

    因爲他心裏也覺得自己喫虧,平常人家都是長子養老,怎麼到他這兒反過來了呢,要是妻子能說動爹媽找大哥鬧,按照大哥的孝順勁兒,恐怕真的能夠如願。

    他還有兩個兒子呢,家庭負擔大,想來大哥也是能體諒的。

    夫妻倆的夜話就此告終,而隊上的人關於江流的議論卻愈演愈烈了。

    人性就是這樣,在你困難的時候,他並不吝嗇於憐憫幫助,可當你的生活一下子拔高,遠遠超過那些曾經憐憫你幫助你的那些人時,他們又會忍不住嫉妒。

    倒也不是不善良,而是因爲人本就是一個多面體,沒法一純粹的黑白分色。

    生活在同一個圈子裏,江流心裏也知道在他掙錢這個消息傳開後,他的日子肯定會再次陷入不平靜,不過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對他來說,集市這一塊市場還是太過有限了,以及一個人獨立完成所有的編織任務,每天能夠編織的物品也是有限的,怎麼才能合法合理的擴大生產規模,擴展銷售市場,這纔是重中之重。

    *****

    “同志,請問你們這裏能夠做主的人是誰?”

    江流找隊長管大牛開了一份證明,然後拿着自己最得意的傑作,來到了市裏。

    他打聽到全市最大的百貨商店,然後去了一個專門銷售生活用品的櫃檯,覥着臉,一副憨厚的模樣,略帶羞澀膽怯地對着櫃檯處的售貨員問道。

    “你找咱們經理做什麼?”

    那個年輕售貨員的態度十分友善,絲毫沒有因爲江流衣服上的補丁而瞧不起他。

    “俺是太豐縣紅星生產隊的社員,咱們那兒田地貧瘠,每年交糧的時候都脫公社的後腿,俺們隊的社員都覺得愧對國家和黨對於咱們農民的扶持和幫助,就想着能不能將咱們那兒一種名叫茅草的植物變廢爲寶,爲公社創收,爲國家創收。”

    江流說話的時候磕磕絆絆的,對於此刻身處的乾淨整潔的大商場似乎也有一種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裏放的窘迫,不過在說道爲國家創收時,他的眼神頓時就有了光彩,一副希冀無比的表情,那樣熱切的光芒差點刺瞎了售貨員的眼睛。

    “你瞧瞧,這是俺隊的社員編的,漂亮結實,可以用來裝雪花膏等小物件,還有大點的,能夠用來裝衣裳,俺隊長叫俺過來問問,你們百貨商店收不收這些東西,要是收,俺們生產隊可以和你們籤一份長期供貨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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