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婉點點頭,“你昨晚也一晚上沒睡吧。回去休息一下吧。回頭,怕是有的忙呢。”
龍藍道:“我們一兩天不睡是常有的事。倒是你,真的要好好睡一覺。蘇靈若是現在回來,瞧見你這麼憔悴,定是要心疼的。”
蘇曉婉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一晚上沒睡而已,那可能這麼快就憔悴。”
“睡覺是小事,你心裏太着急。操心太過。”
蘇曉婉嘆氣,“靈兒這丫頭,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父母在世的時候,她還小。父母的溫和慈祥,她都沒感受過。這些年,日子是好了不少,可是又跟着我們東奔西跑。現在……”
蘇曉婉抿了抿嘴脣,“我以後再也不會讓她這麼亂跑了。”
本以爲是太平天下,只是過來置辦點房產,看看環境。
可沒想到,這纔來了幾天,人都丟了。
龍藍道:“我看那丫頭,倒不是個能安穩呆在一個地方的人。”
蘇曉婉精力不支有些走神。
龍藍將她推進房間,“睡一會吧。等喫完了午飯,官府那邊也就有消息了。要幫你點安神香麼?”
蘇曉婉搖頭,“不了,謝謝。”
龍藍替她關上門,順便去廚房催了下喫的。
蘇曉婉歪在牀上,感覺自己沒睡多久,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龍藍在門外叫她,“夫人,醒了麼?”
蘇曉婉起身開門,“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麼,別叫我主子夫人。我們是朋友,叫名字就好。”
龍藍道:“午時了,喫點東西吧。喫完東西,得去看看官府的人怎麼說。雖說主子不想你操心這些,但我若是不告訴你,你還是會擔心的。”
龍藍將帶來的喫食擺在桌子上。
蘇曉婉打起精神,一邊喫東西一邊問:“去哪裏見官府的人?早晨不是說,會找個合適的理由報官麼?”
龍藍道:“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報官走個過場的。但是爲了儘快解決,肯定不能只是報官就算了。”
蘇曉婉皺眉,“那豈不是要暴露身份?”
“不必,官大一級壓死人。撫江島是個獨立的郡。主子已經叫人通知太守了。不用明確的表達身份,只讓他們知道我們是王府的人就可以了。”
蘇曉婉扒了幾口飯,“官府若是和水匪有勾結,查得出來麼?”
龍藍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朝廷這些年很重視水軍的發展。撫江島又是天佑領土上最大的一個島嶼。朝廷這些年爲了防患水匪,可沒少撥款。”
蘇曉婉點頭,“懂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繼續獲得朝廷的撥款,所以,和水匪聯合。每年都鬧鬧事,讓老百姓覺得水匪還存在。這樣,朝廷也會繼續撥款。”
龍藍表情嚴肅,“如果是這樣,問題就嚴重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蘇曉婉扒完了最後一口飯,“我不管誰和誰聯合。我現在只想找到我妹妹。如果你的猜測都對,那想要處理,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結束的。”
龍藍道:“還是找到蘇靈要緊,其他的,就看王爺怎麼安排了。”
“你以前遇到過這種問題麼?”
“綁架?”龍藍搖頭,“從前都是我們綁別人。”
蘇曉婉:“……”
“好吧。”蘇曉婉道,“你喫飽了麼?喫飽了的話,我們就走吧。”
龍藍帶着蘇曉婉直接去了縣衙。在兩個衙役的帶領下,直接進了後堂。
容昊已經在這裏等着她了。
“我們在這裏見面,合適麼?”
“沒什麼不合適的。”容昊道,“過來坐,太守和縣令等下會在大堂說話,這裏什麼都聽得到。”
蘇曉婉看了看周圍,“可是,這裏不是縣衙麼?應該是縣令在管理啊。怎麼像是你們管理了這裏一樣。”
“官大一級壓死人。你男人好歹是個王爺。”
“那,我們這算是聽牆根麼?”
容昊一本正經,“正常的處理手段而已,怎麼到了你這裏就成了聽牆根。”
蘇曉婉坐在他身邊,“什麼時候開始。”
“馬上。”
果然,話音未落,就聽見大堂裏有腳步聲。
“大人,不知大人親至,所爲何事?”聽這聲音裏的卑微諂媚,就知道肯定是縣令了。
“所爲何事?有水匪上岸,爲何不報?”這位,中氣十足,威嚴難當,肯定是太守。
“水匪?”縣令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自然,“這,大人是從哪裏聽說的。這是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莫不是,我都知道的事情,縣令大人居然不知道麼?”
“這……”
“縣令大人莫要敷衍我。今晨不是剛有人來報官麼?報官之人發現的屍體,難道不是水匪的麼?”
縣令語結。
“哼!”太守冷笑一聲,“出了人命案子,縣令大人卻道現在還沒派人去處理。難道不是因爲,大人早就知道死的是誰麼?”
前堂,縣令冷汗直流。只一小會,官袍都被打溼了。
太守壓低了聲音,“你可知道翻出屍體的是何人?”
縣令愣了一下,“何,何人?”
“撫江島有上官來。”
“可是,下官,並沒有收到任何下發的行文啊。”
“本官也是今日才知道的。那兩人是寧王府的人,因報官之後並沒有見到你派人去處理,所以直接去了本官府邸。”
“這……”縣令愣了許久,“可是,這水匪的事情,同寧王殿下有何關係?”
“寧王府的人買了那宅子。現在人不見了,後山還發現了屍體,你說同寧王殿下有沒有關係。”
後堂,蘇曉婉垂眸,手指不住的搓着衣角。
縣令十分惶恐,“那兩個人,是寧王府的!”
蘇曉猛地擡頭,手上的動作也是一頓。
這縣令,果然是知情的。
太守冷聲問:“人呢?”
“不,下官不知。”
“不知?希望,等寧王府的人來問的時候,你也能說自己不知。”
“太守大人,下官真的不知。”縣令急了,“水匪之事,不是下官不想管,而是我這手下就只有幾個衙役。哪裏能和水匪對抗?我寫了許多上書,請求朝廷派兵,可是都……”
“本官現在是在問你,那兩個人去哪了?”太守打斷了縣令的話。
縣令猶豫了一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