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館英點頭，“這話姐姐從前也說過，我會牢記的。經了那麼多事，我也清楚，自己有能力最要緊。其他的，都是錦上添花而已。”
趙馨聽了這話輕笑，“我們今日說的這些，若是讓旁人聽到，又該說我們離經叛道了。”
“是啊。”館英道，“我對這方面頗有心得。”
蘇靈吃了一口豆芽，舔舔嘴脣，“管旁人做什麼，旁人說什麼是最不要緊的。他們成天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多半自己也過得不好，所以心裏怨氣大，所以纔看什麼都不順眼。”
館英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倒是對這些很有感悟啊。”
“我從前也不明白這些。”蘇靈道，“可後來發現，如果自己過得好，那多半看別人都是帶着善意的。也希望旁人過得好。那些嘀嘀咕咕說別人的，多半都是因爲自己過的不順心，所以也見不得別人過得好。”
趙馨笑道：“這丫頭，現在說話越來越有趣了。”
蘇靈舔舔嘴，伸出筷子撈了一大塊牛肉，“我都是跟着姐姐學的啊，日子過得越久，就越是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旁人說的話，中聽的就聽，不中聽的就當耳旁風。我從前在村裏，可真真見過這唾沫星子淹死人的。從前只覺得可憐，可後來想想，還是要自己內心強大，不然，隨便被人說幾句都要自我瞭解。那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了。”
趙馨和館英對視一眼，笑出了聲。
蘇靈嘴裏包着一塊牛肉，剛嚼了兩下，聽見小聲瞪大眼睛，嘟嘟囔囔，“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蘇曉婉夾了一塊魚給她，“別光喫那麼辣的，也喫些清淡的。你說的很有道理。回頭若是真的組了船隊，你想跟着他們去哪裏都行。”
“真的？”
“嗯，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麼。等過完了年，你想去哪就自己看着辦。是想跟着你趙馨姐去大渝，還是跟着館英去南楚，或者你想一個人在天佑各處走走，我都沒意見，只是記得到了新的地方就給我來封信。”
趙馨多少有些擔憂，“靈丫頭還小呢，自己一個人行走江湖，有些危險吧。”
“馨兒姐這是小瞧我了。我可是上過戰場的人。不怕這些。”
“哦。”趙馨點頭，“我倒是忘了這個了。我們靈兒早就不是小丫頭了，能文能武，是個女俠呢。”
蘇靈扒了兩口飯，“姐姐這是取笑我呢。”
趙馨道：“你之前在大渝的時候，一直跟着姐姐，很少私人時間。大渝的國土面積可以和天佑比肩，你若是還想去大渝玩，就跟着我一起。”
蘇靈想了想，“現在回去，是不是不太好。我們出來的時候，可是被陛下……”
蘇靈一邊說，一邊看向蘇曉婉。
蘇曉婉道：“沒關係，想去就去吧。你現在背靠天佑，即便是皇上發現你的行蹤，也不會將你怎麼樣的。不過，京城你都玩過了。所以若是去大渝，還是不要進京。”
“不進京？不用去拜會陛下？”
可想了想又覺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進了大渝，進不進京城其實區別也不是很大。
“罷了，你想去哪都成。在哪裏，都會有人保護你的。”
蘇靈不是孩子了，能做什麼該做什麼，她自己心裏明鏡似的。不用她這個做姐姐的擔心。
蘇靈想了想，“我還是比較想去南楚。”
“怎麼，不喜歡大渝？”
“不是。”蘇靈道，“只是想先去南楚。大渝那邊，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趙馨道：“也好，我在大渝的船隊還沒完全建起來，等將來建好了，你可以跟着船隊一起，只要是大渝有港口的城市，你都可以跟船去，很方便。”
蘇靈笑嘻嘻，“馨兒姐姐真好。”
蘇曉婉瞥了趙馨一眼。這丫頭聰明，又是官宦世家。當然明白這裏面的道理。
蘇靈不去大渝還好，只要去了大渝，肯定要和趙馨聯繫。
蘇靈只要進了大渝，肯定逃不出明衝的眼睛，若是再讓他知道蘇靈和趙馨聯繫起了疑心，就麻煩了。
原本蘇曉婉出逃，就有點擔心會連累到趙馨。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了，還是不要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橫生枝節。
喫完了飯，趙馨帶着館英去了浴室。蘇靈和蘇曉婉一起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就是想找個獨處的時間而已。
“想說什麼，說吧。”
蘇靈道：“其實，馨兒姐第一天到的時候，我就挺擔心的。雖然我們現在在天佑，可是也很難說這邊就沒有那位的眼線。馨兒姐來這裏，回去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的。”蘇曉婉道，“這些事情，都是互相監控的。從你姐夫的消息來看，他的人並沒有到這裏。”
“可萬一呢。大渝是大國，明衝的能力也是出類拔萃。想要建立一支祕密的隊伍，也不是那麼難吧。”
“是不難，只是他登記不久，最需要掌握的是國內的事情。國外的事情雖然也要探聽，可多半都是要探聽軍事情報。明衝優秀，容禮也不是泛泛之輩。兩相交手，多半也是不分勝負。所以，他的人不至於這麼快就滲透到這裏。”
蘇靈鬆了口氣，抓抓腦袋，“是我想多了。”
“不是啊。你能想到這些說明已經成長不少了，也懂的爲了身邊的人考慮。很好。”蘇曉婉道，“料敵於先總比亡羊補牢要強。”
蘇靈有些小驕傲，“姐姐這是在誇我麼？”
“自然是在誇你。高興了？”
蘇靈笑得開心，“姐姐可想喫什麼甜品？我親自去做。”
“不用了，今天喫的有點多。你去問問趙馨和館英有沒有想喫的。館英剛到，明日你還得勞累一下，帶着她再去春文成逛逛。”
“姐姐放心吧。”蘇靈道，“我知道姐姐諸事繁雜，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些待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