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雲川從裏面出來，冷冷盯着蘇曉婉。
蘇曉婉站起身，把容晗交給身後的蘇靈，“我兒子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向雲川鐵青着臉，“聽見了又如何，他自己做錯事情，當然急着推卸責任！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推了人連承擔責任的勇氣都沒有。”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推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壞人，你也是壞人，你們都欺負我孃親！”小晗掙脫蘇靈的手衝了出來。
正堂裏圍着好多人，那幾個夫人們帶着各自的貼身丫鬟都聚在這裏。
聽見小晗這麼說話，瞬間都不高興了。
“聽聽這，孩子，嘴裏說的是什麼東西。什麼那女人那女人的。家裏人是怎麼教的！”
“長得挺好看的小孩子，怎麼一張嘴說話就這麼難聽！”
“推了人還有理了。這一家子人看來都是不懂禮數的。”
“罷了罷了。你們都少說兩句，他爹常年不在家，娘又是個瘋子，哪有人教導這個孩子。自然也就長成這副瘋癲模樣了。”
村裏的人沒有一個能進來的。這正堂裏全都是姚珍帶來的人。
姚珍聰明的很，知道現在蘇曉婉在村裏的地位不一樣了，想讓村裏的人說她的壞話，幾乎不可能，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幫子夫人過來。
蘇曉婉拉住小晗，衝他微微搖頭，小晗就安靜下來。
“孃親，我真的沒有推她。我真的沒有。”小孩急得都快哭了。
“我知道，孃親相信你。你且去和小姨在一起。急得孃親從前說過的話麼？不能和大人頂嘴。”
“可是他們都欺負我們，也不能麼？”
“你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是最好不要和他們爭辯。孃親不是跟你說過麼？道理呢，是要跟懂道理，講道理的人來說的。你跟一羣不懂道理，不講道理的人說，喫虧的還是你自己。”
小晗抽了抽鼻子，“孃親，我懂了。”
“那就去吧。”
小晗轉頭站到蘇靈身邊去了。
蘇曉婉衝蘇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蘇靈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可此刻重要的是要護着這孩子，姐姐說什麼，她只能先聽着。
蘇曉婉一轉頭，就見向雲川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你說誰不講道理！”
蘇曉婉笑了笑，“我自然有我說的人，這人若不是你，你也沒必要急着跳出來認吧。”
“哼，好一張刁鑽的利嘴！”
“我是不是刁鑽，輪不到你來評價。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
“蘇曉婉！”向雲川氣得表情都扭曲了，“你兒子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居然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你到底要不要臉！”
“就是。”旁邊的那幾個夫人出來幫腔，“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刁鑽的女人。”
“那孩子動手推人，多半就是她教的吧。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沒有大人在後面教，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呸！真不要臉！今日向家娘子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應該讓她償命！”
蘇曉婉面色平靜的聽着周圍的人指責。
從前一直不知道千
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針鋒相對，就等於引起衆怒。
可姚珍的局已經佈下了。她也已經被誆進這局裏來了。
此刻即便是好言好語，這些人也不會聽。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委屈自己，假惺惺做那副樣子。
“少廢話了。”蘇曉婉皺起眉頭，很不耐煩的樣子，“你們扣住我兒子，不就是想要個說法麼。想要個什麼說法，說出來我聽聽。”
“你這是什麼態度！”其中一個夫人聽不慣蘇曉婉的話，“你兒子犯了錯，我們還不能說兩句了麼！護短也沒有你這樣子的啊。你兒子是兒子，人家肚子裏的難道就不是孩子了麼！”
“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傷了別人家孩子，怎麼連點愧疚都沒有！還這麼力理直氣壯！你還是人麼，你長得還是人的心麼！”
“何止長得不是人心，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妖孽！就應該拿她見官，以不守婦道的罪名把她下獄！”
這些人都是些不明真相的羣衆，不知道箇中內情，只是看見蘇曉婉現在的態度，就亂罵一通。
蘇曉婉方纔說他們不講道理，更是激怒了這些人。
在這些人看來，自己就是上帝，手上握着真理。
這女人居然說他們不講道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再說了，這女人只是個無知的農村婦人，他們可是從城裏來的富戶。懂的的道理難道不比她一個無知的農村婦人多麼？
這女人不僅沒眼界，而且刁蠻的很。
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對着蘇曉婉指指點點。
只要能罵出口的髒話也都丟出來了。
不過，蘇曉婉還是有點慶幸，畢竟，這些人還算是嘴下留情，如果真的是毫無底線的女人對着她罵，那可要比現在的話難聽百倍了。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打架，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嘰嘰喳喳的亂成一團，蘇曉婉也爭不過她們。索性就這麼聽着唄。
吵雜之中，卻還是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蘇曉婉微微轉頭，就見曹氏混在人羣之中，也在幫腔。
喲，這倒是巧的很啊。其他人都進不來，偏偏這個曹氏就能進來。
也不知道是曹氏有本事，還是姚珍有本事。
吵了一陣子，該罵的也罵完了。
蘇曉婉掏了掏耳朵。
“說完了麼？你們說完了，我來說兩句。你們說是我兒子推了她，有何憑據啊？”
“這要什麼憑據！”
向雲川瞪着蘇曉婉，這女人真是頑固不化，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要狡辯。
之前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原委，只是看她是個女人，所以不同她計較而已。
不計較，那是因爲他大度！
可今天要是真的傷了姚珍肚子裏的孩子，他斷不能放過這個毒婦！
“珍珍說是他，就是！難道珍珍會冤枉一個小孩子不成！”
“哼！”蘇曉婉冷笑。
“向大舉人，你若真是做了官，那肯定是個昏官。無憑無據，單靠一句不辨真假的話，你就能斷案，你還真是天佑建國以來最厲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