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才真是小看人了。我敢弄這麼大的工程,難道就沒想過中間會遇到的問題麼?”
蘇曉婉掀開鍋蓋,把鍋裏的面撈了出來,一個大碗,一個小碗,澆上熱騰騰的臊子,舀了兩勺辣椒放上。
飄出來的香味讓遊兆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端起來遞給遊兆一碗。
“給我的?”
蘇曉婉皺眉,“不然呢?不想喫就算了。”
說着就要把那碗麪往竈臺上放,遊兆搶先一步接了過去,“喫喫喫,蘇莊主的手藝,怎麼可能不喫。你兒子呢?你不用管他麼?”
“他沒這麼早起,等起來了,廖婆婆會打發他喫飯的。不會餓着他。我還有事情,等不到他起牀。”
蘇曉婉一碗麪條喫的吸溜吸溜,遊兆看着她喫,口水就流出來了,也學着她的樣子吸溜。
“你的工程停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真的有辦法解決?”
“有啊。”
蘇曉婉拌了拌碗裏的面,“這廣樂城又不是隻有那麼四家木材行,我可以找別人啊。即便是廣樂城沒有人敢接我的生意,不是還有別出的商人麼。世界這麼大,我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麼?”
“買是可以買到,可是這成本和是時間……”
“那也沒辦法。”蘇曉婉很快就喫完了一碗麪條,把碗放在池子裏洗乾淨,擺在架子上。
“不過我這個人很記仇的,我現在損失多少,將來肯定要讓那四個木材行的老闆補償我多少。”
蘇曉婉轉頭看着遊兆,“你信不信?”
“信,我當然信了。蘇莊主的本事,我自然沒有不信的道理。”
“我要出門了,你喫完了自己把碗洗了。”蘇曉婉擦了擦手,“我這幾天很忙的,你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情,還是不要來煩我。下次我可就不管飯了。”
“哎哎,我有正經事跟你說。”遊兆將碗裏的麪條飛快的喫完,一邊洗碗一邊叫,“蘇莊主你彆着急啊,我真的有正事。”
沒有馬車,今天也沒有唐青跟着,等遊兆追出來,蘇曉婉已經走出去老遠了。
“我手上有木材。”遊兆終於不囉嗦了。
“有多少?夠我把莊園建起來麼?”
“嗯……那可能不夠,但是我認識木材行的老闆啊。不是廣樂城的木材行,是別處的。”
“運費太高了。”蘇曉婉搖頭,“你以爲我就沒有考慮過從外面弄木材進來?可是加上運費,太不合算。”
遊兆不解,“哎呀,你別走那麼快。現在本城的木材行不供給你木材,你不用城外的,還能用哪裏的?”
“我知道你惦記着城裏除了那四家木材行之外的其他小木材行。可是一來,他們手上的貨不夠你用,二來整個廣樂城的木材市場基本都是由那四家大的木材行控制的。”
“哪個小的木材行敢賣給你木材,就會被那四家大的木材行合力擠死。誰有那個膽子和你合作!”
遊兆是真的着急了。
他本來是想來看蘇曉婉的笑話,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現在遇到這麼大的問題該是何等焦頭爛額。
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喫飯睡覺什麼都不耽誤。
那麪條的確挺好喫的,不過這不是重點啊。
現在要是找不到木材供應商,那就是死路一條。”
蘇曉婉滿不在乎,“誰說我找不到。”
“你就別硬撐了,你還能找誰!”
蘇曉婉神祕一笑,“我自然有可以找的人。不勞遊公子操心。”
“我是誠心幫你的,你別總是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好不好。”
“遊公子,我連我相公的幫助都不要,你覺得會要你的麼?現在若是聶子安說他能解決木材的問題,我倒是可以考慮。”
遊兆不解,“爲何?”
“因爲和他是合作關係。他來解決和我來解決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你就不同了,我要是讓你幫忙,那欠下的就是人情債。人情債,可是很難還的。”
遊兆扁扁嘴,“我又沒說要你還。”
蘇曉婉假裝沒聽見,“這樣吧,要是三天之內我還沒有解決原料問題,我就去求你。你看如何?”
“求……我?”
“嗯。”蘇曉婉憋着笑,趁着遊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坐上馬車走人了。
遊兆愣在那裏,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求這個字,好像和這個女人沒什麼關係吧。
蘇曉婉之前就對廣樂城的所有木材商人做過調查,今天進城雖然是去聯繫小的木材商,但是也絕對不是隨便聯繫的。
被圈定起來的幾個木材商的情況,蘇曉婉都十分了解。
家庭情況,經濟情況,做了多長時間木材生意,人品信譽如何。
她這裏的生意可是大生意,她現在要找的,是個有魄力的人。
不甘心一直處於被壓制的位置,想要改變現狀的人。
機遇和危險都是相伴的,不存在絕對的安全。
既然想要賺錢,有時候就是要冒點風險。一點風險都不想承擔,還想發大財,那等於是癡人說夢。
只是,蘇曉婉再見過了那幾家小的木材行老闆之後,發現沒有一個老闆是有魄力的人。
這就讓人有點頭疼了。
蘇曉婉現在心裏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是,等康海他們來了之後,讓高正出面,直接從那四大木材行拿貨。
第二個方案,就比較陰毒了。
今天早晨遊兆不是說他手裏有些原料麼?
她可以把這些原料買過來,用這些原料做個局,讓那四家木材行的聯盟分崩離析不說,還要讓他們壓低價格賣給自己。
這兩個主意都有可行性,蘇曉婉現在有點喫不準要用哪一個。
身邊也沒有個可以商量的人,真是煩躁。
跑了一圈,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
剛進門,就見譚二寶陪着箇中年男人坐在院子裏。
見蘇曉婉回來了,譚二寶急忙起身,“主子,這位是陶老闆,他說他手上有我們需要的原材料。”
“陶老闆?”蘇曉婉記憶裏,廣樂城裏做木材生意的,好像沒有姓陶的。
那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蘇莊主好,鄙人陶德貴。幸會幸會。”
“陶老闆是怎麼知道我這裏需要木材呢?”
她的宣傳還沒有開始,山谷裏的事情知道最多的就是工人,但是工人知道的再多,也是沒有什麼宣傳作用的。
這個陶老闆,出現的好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