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顧不上,可若是他不和容昊說這件事,總歸是不太好。
所以,等容昊晚上回來,蘇曉婉還是跟他說了。
“你說,我是要繼續抓着這個點用一用呢?還是直接捅出去,讓那個徐大人和翁清嚴翻臉。若是真的翻臉?京兆尹的位置說不定可以騰出來,你也好找人頂上去。”
容昊瞧着她笑,“我家娘子,已經開始算計官場中的事情了麼?”
蘇曉婉眨眨眼睛,“你要是不想我管,我就不管了。反正都是你的事情。”
嘁,以爲她願意參與怎麼着。就是這個皇商的位置,要不是爲了幫着他,她纔不願意做呢。
自由自在不好麼?現在賺的錢也夠花了。何必坐在這麼個位置上,成天見那些達官貴人,還要被人嫌棄出身不好。
不好又如何?又沒喫你家飯。
容昊見她有要發脾氣的趨勢,笑道:“不是不想讓你管,而是怕他們針對你。你要是放心,我來處理可好?”
蘇曉婉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敏感。
只是,她心裏終歸不能釋然。
一生只愛一人,對於帝王來說,太難了。
嗯,別說對帝王,對任何男人好像都挺難的。
對於帝王來說,白頭偕老是童話,蘭因絮果纔是常態。
她很害怕將來有一天,兩人因爲這些她根本就不在乎的事情,互相猜忌,離心離德。
蘇曉婉長出了一口氣,“你有什麼注意,不如直接說?你要忙的太多了,前幾天不是還說,有幾個地方去年冬天受災,今天春天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做麼。”
“再說,京城裏的事情也多。不管我是不是參與這件事,都一樣會被翁清嚴針對。”
蘇曉婉挑眉看着容昊,“你可把我害慘了。”
容昊的眼神暗了一下。
蘇曉婉雖然沒有別的意思,但見容昊的表情不好,也覺得自己說話好像有點問題。
上前挽住容昊的手臂,“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容昊揉了揉她的腦袋。
他一點也不想將蘇曉婉扯進來。
如果可以,他倒是情願她一直在廣樂城,安安穩穩過日子。
他很想將她藏起來,一直藏起來。
若不是她當年去了大渝,他被逼無奈發下海捕文書,她現在還能自由自在的在廣樂城生活。
可事已至此,卻只能將她留在身邊,才保得住她的性命。
蘇曉婉眼睛亮晶晶,“你怎麼了?真的生氣了?我還沒生氣呢,你倒先矯情起來了?”
容昊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蘇曉婉捂頭怒視,“你這是偷襲。看我咬你一口。”
“你想咬哪裏?”
瞧着他那不正經的眼神,蘇曉婉老臉一紅,“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怎麼每次說正經事,都被你帶跑偏。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理?”
“你這麼聰明,還用問我怎麼處理?”
蘇曉婉舔舔嘴,“我這不是和你商量麼,你之前不是說,有什麼事情都要跟你商量麼,現在又讓我自己做主?唉……男人心海底針啊。”
容昊失笑,“你且說說,我聽聽。”
容昊搖頭,“不妥。若是這麼做,京兆尹索性將所有的所有證據一併毀了,你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曉婉摸摸下巴,“那你說怎麼辦?”
“這件案子涉及到吏部尚書的女兒。雖然緝拿不到真兇,但肯定還是會找個人頂罪。”
“京兆尹審結了案子,最終會交刑部覈查。負責覈查案子的主司是徐大人的弟子。”
蘇曉婉眼睛亮了一下,“果然,我知道的事情還是太少。”
官場複雜,她知道的信息量還是不夠多。
“那,這件事就向這麼擱着不管了?”
容昊點頭,翁清嚴找頂罪的人,也需要點時間。等等看吧。”
蘇曉婉表示贊同。
正事說完了,蘇曉婉就想起其他事情。
“聽說,過幾日有運送水果的官船進京,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喫的水果。”
容昊笑她,“就知道喫。”
蘇曉婉舔舔嘴,“民以食爲天嘛。”
“官船上的生鮮果品基本都是朝中勳貴們提前定好的,你現在纔想着喫,晚了點吧。”
“這東西從皇家的貿易行走,貿易行就是我來負責的。我還不能假公濟私一下麼?”
蘇曉婉嚷嚷着假公濟私,卻沒想到,沒等她濟私,那些生鮮果品就出了問題。
果品剛到的第二天,辛址就匆匆忙忙趕過來。
“蘇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慌什麼,彆着急,慢慢說。”
蘇曉婉遞給辛址一杯茶,“喝口水,慢慢說。”
辛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那批生鮮果品出事了。”
“不是昨日纔到麼,出什麼事了?”
辛址嚥了咽口水,“生鮮果品昨日到港,第一船就被京城裏的人分走了。可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有人因爲吃了這批水果中毒。”
“中毒!”
蘇曉婉猛地站了起來。
“對,今日一早,已經有更多人中毒了。我雖然已經讓下面的人將剩下的水果拿回來。但是現在中毒之人已經十多個了。”
“中的什麼毒?嚴重麼?有人死麼?”
辛址搖頭,“都不嚴重。不過這些可都是朝廷勳貴已經他們的家屬,他們已經去京兆尹報案,一定要讓我們給個說法。”
蘇曉婉沉默。
這事,怕是衝着她來的吧。
若是真的想殺人,生鮮果品裏面的加點劇毒豈不是更好?
下了毒,又不是劇毒。把事情鬧這麼大,還不是就想將自己扯進來。
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也不管最後抓不抓得到投毒的人,她都逃不了干係。
這批水果雖然說是戶部官船運進來的,可說到底,還是他們這個皇家的貿易行經手。
她是皇商,出了這麼大的事,無論如何也要承擔責任。
“蘇姑娘,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不然,去找王爺?姑娘畢竟是白衣之身,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京兆尹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