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濟卻道：“皇家祕藥，豈能讓旁人知道。是真是假，你喝了之後不就清楚了麼。”
蘇曉婉皺眉，“王爺爲何認定是我？”
明成濟靠在了椅背上，“當年，尚麟帶着幼藍出宮，爲了躲避追殺只能一路逃到了天佑。
當年的皇帝，本來是讓他們找大一點的城市容身。不要去管大渝國內的事。可大的地方，追殺的人也容易找到。想着如果在距離邊境比較近的地方，消息也會靈通些。
應該就是在往邊境走的途中，遇上了蘇家的二兒子蘇家澤。”
正說到這裏，外面的小廝敲門，準備上菜了。
菜很快就擺滿了桌子，蘇曉婉道：“王爺，我也沒喫中午飯。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裏，我就不客氣了。”
明成濟擡擡手，“你隨意。”
蘇曉婉給自己弄了一碗米飯，“王爺接着說，我就當故事聽。”
明成濟也不在乎她在自己面前這麼沒形象。
“尚麟和幼藍遇到了蘇家澤和他夫人之後，應該是很投緣。相伴而行的途中，卻遇上當年的一場瘟疫。蘇家澤和夫人不幸離世。因爲年齡相仿，所以尚麟和幼就頂替了他們的身份，到了安寧村。”
說話間，蘇曉婉已經將桌子上的菜都吃了一遍。
放下筷子，擦擦嘴，“王爺這話，到像是親眼看見了一般。其實，不過都是猜測。”
明成濟纔開始動筷子，“你父親叫蘇家澤，你母親叫柏雯？是也不是？”
“嗯。”蘇曉婉點頭，“有問題麼？”
“我的人去當年收養蘇家澤的那戶人家問過了。蘇家澤娶的妻子，可不叫柏雯。”
蘇曉婉一怔，“不叫柏雯？”
“蘇家澤的妻子姓丁，閨名叫丁秀。根本不叫柏雯。你覺得，她爲什麼改名？”
蘇曉婉咬了咬嘴脣。
那個大渝的十五公主，母親家裏是姓柏的。
“幼藍知道自己不能用明這個姓氏，可是卻也不願意用旁人的姓氏，所以化名柏雯。當時瘟疫氾濫，很多人的身份都無從查證，都是後來重新辦理的。”
蘇曉婉盯着桌子上的那個小瓷瓶，沉默。
“你不敢喝這藥，說明你心裏早就有懷疑。”明成濟盯着她，“不是麼？”
蘇曉婉躲開明成濟的視線。
“大渝和天佑的邊境現在也不見得完全太平，你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若是拆穿。會影響你和那個寧王的關係，是不是？”
蘇曉婉苦笑，“王爺既然什麼都知道，又爲什麼一定要苦苦相逼呢。”
“皇上說了，不會將你扣在大渝。只是想你過去陪陪他。”
“陪陪？當我是什麼？特殊職業，風月女子？”
明成濟嘆了口氣，“你也別這麼咄咄逼人。這藥你拿着。這裏面有三粒藥丸。你和你妹妹一人一粒。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讓別人試試。看看別人吃了會不會有這個痕跡。”
“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走。我跟你說這些，不過是給你個退路。只要將來你願意，找人知會我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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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蘇曉婉嘆氣，“我若是永遠不願意呢。”
蘇曉婉盯着那瓶子半天，最終還是拿了過來。
明成濟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我年紀大了，你若是有什麼決定，還是早點做得好。”
“可我現在是王妃，是想走就走得了的麼？”
“只要你同意，朝廷上的事情，我來辦。”
蘇曉婉搖頭，“王爺的說法，實在是讓人不能信服。只是因爲明瑾的要求，你就千里迢迢非要帶我回去？只因爲我是大渝的公主，就非要帶我回去？”
明成濟猶豫了一會，“的確是有別的原因。只是不方便對人說。什麼時候你到了大渝，我纔可以告訴你。”
蘇曉婉嘆了口氣。
明成濟自然不會跑這麼遠專門來害她。只是，能讓一個王爺跑這麼遠，這背後的原因，肯定也沒有那麼簡單。
明成濟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好歹我遠來是客，你怎麼也該請我喫頓飯吧。”
蘇曉婉失笑，“成，這桌算我的。不過，您的屬下不給我管，還是要您自己來。”
“哼！”明成濟指着她笑，“果然是奸商。”
蘇曉婉頷首，“多謝王爺誇獎。”
蘇曉婉道：“方纔王爺講的那些關於我父母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編的吧。”
“嗯，少許考證，大部分都是靠猜的。我上哪裏去找那麼多親歷者。自然都是靠猜。不過，我的人按照之前蘇家澤走過路線走了一遍，找到了治療過那場瘟疫的人。”
蘇曉婉搖頭，“找到又如何？還是一無所獲吧。當年那麼多人生病，誰會記得其中兩個。”
“他的確不記得蘇家澤，不過他卻記得你母親。”
蘇曉婉擡擡手，“打住，事情還沒確定之前。這個母親，我可沒辦法承認。”
“好好好。他記得幼藍。我這麼說可以了麼？”
蘇曉婉做了個請的手勢，“您繼續。”
“幼藍和其他公主不同。她是大渝百年以來最出衆的一個。從相貌到性格，從才學到能力，都是獨一無二。她若是個男子，必定能成爲大渝歷史上一代明君。可惜……”
明成濟搖搖頭，“這樣一個有相貌，有能力，有才華的女子。出現在一個年輕大夫的生命之中，你說他忘得了麼？”
蘇曉婉點頭，“懂了。”
“我們的人拿出畫像一問，那大夫就想起來了。因爲幼藍的關係，這個大夫對他們四個人比較照顧。他們互換身份的情況，我就是從這個大夫這裏瞭解到的。”
蘇曉婉捏着那藥瓶子，“這件事，我需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王爺慢用。我就先走了。”
明成濟端起酒杯，衝蘇曉婉揚了揚，“多謝。”
“一頓飯而已，不值王爺說句謝。”
“不是爲了這頓飯，而是爲了方纔你先喫。”
蘇曉婉側臉，微笑，“王爺好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