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鬧！”
蘇曉婉舔舔嘴，“你還是先喝水吧。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明瑾喝了水，臉色也沒有好的看到哪裏去。
外面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讓明瑾的表情有些不悅。
蘇曉婉道：“能起來麼？”
明瑾閉上了眼睛，咬咬牙。
“哪怕一下也行，不然你這些妃子們是不會輕易退讓的。”
明瑾看着張公公，“你是總管，給朕查清楚，是誰在後面惹是生非。”
“是。”
明瑾看着蘇曉婉，“你不該在這。”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該不該？皇上若是起得來，我可以給您收拾一下，只要短暫的堅持一會就成。”
明瑾點頭。
蘇曉婉吩咐張公公去找了些胭脂水粉來。
明瑾明顯不情願，“你就準備給我用這個？”
“你都這樣了，還顧得上這些啊。不用這個，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讓自己的氣色馬上好起來麼？”
既然要做戲，自然也該認真敬業一點。
明瑾咬咬牙，默認了蘇曉婉的做法。
蘇曉婉自己也沒有多高超的技術，她前世的條件也不允許她玩這些東西。
只不過，女孩子對於化妝，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即便是從來沒有學過，但是隻要試着做一做，就能很快上手。
她雖然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研究，但是該瞭解的還是比較瞭解。
畢竟，她是個老闆，說不定還要買東西出去送人呢。
若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叫人笑話麼。
所以，雖然自己很少用這些東西，但是該懂得東西她還是懂的。
沒一會，就幫明瑾收拾好了。
拿了鏡子過來給他看了看。
“你看看如何？我比起高手來肯定是差很遠的。但是就這麼看，距離遠一點，不湊近還是可以的。”
明瑾有些驚訝，“你居然還會這些。”
“技多不壓身嘛。該學的還是要學一下的。”
明瑾道：“叫人進來給我更衣吧。”
張公公很快進來，給明瑾換了衣服。
蘇曉婉在旁邊站着，心裏難受得很。
她的確是不該回來的，實在看不了這些場面。
知道他以後還是會好，知道他不會這麼快就有生命危險，可是心裏還是難受。
然後不得不想，這麼年輕的人，居然只有一兩年好活。
明瑾擡頭看着她，“你不來扶我一把麼。”
蘇曉婉和張公公一人一邊扶着明瑾。
明瑾是真的沒力氣，只是十幾步的近距離，卻像是有好幾百米一樣。
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蘇曉婉身上。
別說，要不是從前有點幹農活的底子在，她還真是有點喫不消。
從內室走出來，在門口站定。張公公急忙搬了椅子過來。
明瑾出了很多汗。
蘇曉婉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擦乾他額頭上的汗，看了看他的妝容。
還好，還算比較自然。也沒有毀得太厲害。
蘇曉婉用隨身的東西給他補了補妝。
“皇上，出汗會把臉上的妝容弄花的，你雖然只是出去一下，但是也記得，別出太多汗。”
她知道
自己這話純屬胡言亂語，可是這種時候，他還是想讓明瑾輕鬆一點。
“哼！”
明瑾果然笑了，十分配合的點頭，“是，我記住了。我儘量不出太多汗。”
蘇曉婉的眼眶有點紅。
從前以爲，九五之尊，萬萬人之上的人，應該是天下過的最順心遂意的人了。可現在看看，這樣的位置背後，又得有多少的心酸無奈和忍受。
也不知，容昊現在過的如何。
同是皇上，他有沒有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即便是朝政清明。可容昊那樣的人，是斷然不會做個碌碌無爲的皇帝的。
推行新的法令的時候，有沒有被掣肘？看見自己不想娶的女人，又是不是得爲了朝廷穩定不得不娶進宮？
其實，皇帝有時候過的不見得有普通人來的自由吧。
蘇曉婉看着明瑾的臉，紅了眼眶。
“皇上……”
明瑾擡擡手，“你別說了。我怕你多說一句，就哭出來了。”
蘇曉婉低下頭，等再擡頭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如常，眼睛裏也沒了那些多餘的水分。
“我會躲在門後面，你今天若是表現好，我做好喫的給你。”
明瑾閉上眼睛，“我想喫荔枝雞。”
“好。”
明瑾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了半分病態。
他起身，蘇曉婉收回凳子，張公公開門。三人動作一氣呵成。
“鬧什麼！”
明瑾的聲音在一羣女人的吵鬧聲中炸開。
蘇曉婉拖着凳子，藏在門後，從門扇的縫隙裏往外看。
明瑾的身體挺得筆直，根本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可是，背在身緊緊捏緊的拳頭，卻暴露了他身體正在經受巨大痛苦的事實。
“皇上！臣妾等，只是擔心你。”
“擔心？就跑到朕的寢殿來鬧？”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擔心皇上身體，皇上您已經三天沒上朝了，宮裏的人，也說沒見過您，所以……”
“朕的行蹤，需要給你們報告麼！”
明瑾的聲音忽然提高。
剛纔還吵鬧不休的娘娘們，嚇的靜若寒蟬。
明瑾帶着嫌棄的表情，掃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們一眼，“朕前幾日聽說冷宮那邊每天都有很多奇怪的聲音。你們若是閒着沒事做，可以去幫朕看看，到底是什麼聲音。”
娘娘們的頭又低下去了幾分。
“散了！”
娘娘們磕頭行禮，一個個逃命一般的走了。
蘇曉婉看着明瑾的背影，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明瑾面色如常的回來。
張公公急忙將門關上。
蘇曉婉快步上前去扶他，可還沒等蘇曉婉到近前，明瑾就已經栽倒在地上。
“皇上！”
明瑾的目光便的渙散，“我，我很聽話，沒出很多汗吧。”
蘇曉婉沒忍住，咬着嘴脣，眼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看着滿頭的汗水，還是點頭，“是，沒出很多汗。”
“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蘇曉婉抱起明瑾，讓她靠在自己腿上，“你很厲害。”
明瑾的身體軟了下去。
蘇曉婉慌了，“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