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婉枕在容昊腿上。
今天晚上的空氣的確很好,這個地方,可以聞到小花園的菊花香味。
蘇曉婉在容昊面前本來也沒啥形象,枕在別人腿上,還翹着二郎腿。
容昊吹完了一首,低頭看她。
“你不會睡着了吧。”
“怎麼會呢,我還等着聽下一首呢。”
容昊給她整理了一下鬢邊的頭髮,“我還以爲我吹的曲子有催眠的作用呢。”
蘇曉婉睜開眼睛,月光之下,容昊被她眼神裏的光芒晃了神,有些怔住。
“就算是能催眠,那也是很有用的曲子啊。”
現代社會,多少人晚上睡不好啊,爲了能睡個好覺,什麼辦法沒想過。
所以,能催眠的曲子,也是很好的曲子。
蘇曉婉笑道:“不過,夫君你吹的曲子,很明顯沒有這個功效。”
容昊用指背蹭了蹭蘇曉婉的臉,“夫人,爲夫的服務你可還滿意?”
“嗯,還可以。”
“那,爲夫什麼時候能聽到夫人爲我彈的曲子啊?”
蘇曉婉吞了吞口水,“我彈得不好。你確定要聽?”
“既然是夫人彈的,肯定是好的。”
蘇曉婉心裏乾笑兩聲。
真是……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盲目信任。
蘇曉婉想想就覺得好笑,等容昊聽見她彈琴的時候,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肯定會驚掉下巴。
能看到容昊喫驚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蘇曉婉道:“明天吧。翼海有喜事,我高興。再說,又得了那麼多錢財,更高興了。明天彈琴給你聽,算是我們倆單獨的慶祝,可好?”
“很好。”容昊眼睛裏帶着笑意,“夫人是怎麼忽然決定學彈琴的?”
“因爲明瑾啊。”蘇曉婉脫口而出,“他說他精通的樂器多,但是彈琴很好聽,就專門給我表演了一下。我覺得他彈琴的時候很帥。所以想學一下。”
容昊皺眉,不滿,“我吹壎的時候不帥麼?”
蘇曉婉憋笑。容昊有時候就是個容三歲。
“很帥啊。”蘇曉婉拽着他的手,“你看你這個人,你任何時候都很帥。他只是彈琴的時候帥了一下,你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嘛。”
容昊的表情這纔好一點,“還想聽什麼?”
蘇曉婉想了想,“嗯……現在是秋天,有沒有什麼關於秋天的曲子?”
容昊道:“太多了,一時之間不知道選哪一個。”
“當然是不能太悲傷的。或者,有沒有關於菊花的曲子?”蘇曉婉開始開腦洞。
“沒有。”認真。
“菊花酒呢?有麼?”
“沒有。”隨意。
“落葉,秋風,這些呢?有麼?”
“沒有。”敷衍。
“那……關於大閘蟹的呢?有麼?”
容昊擰眉,“大閘蟹?”
這女人腦子裏在想什麼,誰會做關於大閘蟹的曲子啊。
“沒有麼?”蘇曉婉坐了起來,盯着容昊,“真
的沒有麼?”
容昊無奈,“誰會專門爲大閘蟹做曲子啊。”
“你看看,說明你們這裏的……你們這些文化虛僞。秋天喫大閘蟹的時候,怎麼那麼多人歡天喜地,喫完了人家,卻連首曲子都不肯給人家做。好生無情。”
容昊愣住。
這個詞用得,像是文人墨客都成了負心漢一般。
蘇曉婉道:“人家螃蟹,用自己的蟹黃蟹肉,讓你們品嚐到了美味。你們多少也應該用屬於文人的方式稱讚一下人家,也不枉人家付出了生命吧。”
“你們倒好,喫人家的時候高高興興,垂涎三尺,喫完了卻只會說句好喫。多沒誠意啊。一點都配不上你們文人的身份。不接地氣,不親民。”
容昊被蘇曉婉的觀點震的一愣一愣的。
“夫人如此憤怒,莫不是以前做過什麼好的詩句?”
“那當然。”
別的不行,關於喫這方面的詩句,蘇曉婉還是知道一些的。
想了想道:“比如這一首,你聽着哈。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
容昊完全愣住。
他從前只覺得蘇曉婉的想法獨特,行爲舉止也和其他姑娘不同。卻沒覺得她有多深刻的文化底蘊。
之前詩會的時候,他也曾驚訝於蘇曉婉出口成章。
可後來問起來的時候,蘇曉婉推說這些都是很久之前找人寫的,並不是自己做的。
可此刻只是說了螃蟹,難道還真的有人寫關於螃蟹的詩句?
更何況,雖然是很簡單的幾句詩。卻處處透着狂傲不羈,這樣的詩句,豈能是隨便你什麼人能寫得出來的。
蘇曉婉見容昊的表情。覺得自己有些放肆了。
這首詩是李太白的作品。李太白的作品,怕是沒有幾首是不好的。
這首詩雖然只有四句,但是蘇曉婉當年極其喜歡。
當然,她的水平是看不出這首詩好在哪裏的。可是有些東西你讀一遍就是會喜歡,沒有什麼道理。
“咳咳!”蘇曉婉乾咳兩聲,“怎麼樣,這首不錯吧。我還有一首。鐵甲長戈死未忘,堆盤色相喜先嚐。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這首怎麼樣,有沒有流口水?”
這首是黛玉妹妹的詩。
當然,其實就是曹公寫的。
不過,這首比起李太白的,蘇曉婉並沒有安那麼喜歡。
但是,作爲寫螃蟹的詩,這首也算是很到位了。畢竟額該有的都有。也寫出了螃蟹的樣子,看着還是能叫人流口水的。
容昊看着她,都沒做聲。
蘇曉婉道:“你看,有些東西,還是要在平時就積累的。我這些,就都是道聽途說積累起來的。”
容昊有些懷疑,“真的?”
“這的啊。”
容昊輕笑,“這樣的詩句,想來若是真的在人多的地方寫出來,能叫夫人看見,想必也會流傳的比較廣泛吧。怎麼我從來沒聽過?”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也沒有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啊。再說了,有些人不是很有名,他們寫出來的詩句有時候也會很好。但是不見得會流傳很廣泛吧。”
容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夫人這話,不會是在誆騙我吧。”
蘇曉婉舔舔嘴,認真起來,“其實吧,我有個祕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