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
“是。他們說，是天佑那邊的江湖人要抓他。在他們這裏關押其實只不過是個幌子，爲了騙遊兆的手下。”
“是誰，哪個門派？問清楚了麼？”
“天罡宗，這個宗門在大渝境內沒有什麼活動，所以具體的我還得再查一下。”
“不用查了。”龍藍和卓雲從山上下來，身後跟着幾個軍士，壓着三個人。
龍藍道：“這個天罡宗，是最近幾年剛剛崛起的一個組織。有點邪教的意思，所以天佑朝廷一直着重絞殺。最近一年想要往南楚滲透，大概是歸元門做了什麼阻礙他們發展的事情，所以下了毒手。”
蘇曉婉盯着龍藍，“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事情麼？你腦子是什麼做的，怎麼能記得住這麼多東西！”
龍藍道：“從這裏去邊境沒有那麼快。即便是真想將人弄到天佑去，也得幾天時間，只要消息準確，完全來得及。”
蘇曉婉皺眉，“如果你們是這個什麼天罡宗的人，你們會想將遊兆弄走麼？就地殺了不是更乾淨？”
龍藍想了想，“或許，他們是想挾天子令諸侯呢。歸元門在南楚是最大的門派，雖然現在出了點小問題，可是卻並不影響歸元門在南楚江湖的地位。老門主身體不好，少門主在他們手裏，他們豈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
“嗯，有道理。”蘇曉婉點頭，“可是，貴歸元門在南楚勢力如此龐大。他們若是將人帶回南楚，有什麼把握能保證遊兆不被救走呢？到時候豈不是雞飛蛋打？”
蘇曉婉摸着下巴，“他們應該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容昊道：“不管他們有什麼辦法，找到人才是關鍵。卓雲，你去無極閣下任務。只要是能提供確切消息的，都給賞金。注意避免混子。龍藍，你去通知天佑境內的人手，讓他們盯着邊境。”
“是。”
“是。”
兩人齊齊應聲走了。
蘇曉婉溜達到那幾個匪首面前。
匪首已經被壓上囚車，現在想跑都跑不了了，也沒什麼攻擊性。
蘇曉婉看了一眼那幾人的手。
粗糙，黝黑。手上老繭的位置，清楚的說明了，這些人之前都是農民。想必，拿刀的機會都不是很多。
“明明都是農民，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做土匪？”
爲首的按個雙目無神，直愣愣的盯着地面，“若是日子過得下去，誰會想着當土匪？樊城本來就貧瘠，老百姓的日子本來就很難過。
就是因爲貧瘠，稍微有點本事的官員就不會來這種地方。要政績沒政績，要油水沒油水。”
那人擡頭看着遠處，“這衙門裏的官員，都是待上兩年就走了。兩年，不過是尋個地方做跳板而已。誰會真的關心這裏的百姓過的好不好呢？
品行好的，還至少能做到廉政。品行不好的，還想着從這些個本來就沒什麼油水的人身上再刮下點血來呢。經年累月，這好端端的一個城，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曉婉沉默。
卻聽見趙哲在身後道：“日子過得再辛苦，也不是你們可以打家劫舍的理由！”
了趙哲一眼，沒做聲。
趙哲自然是一身正氣，“錯便是錯，即便是有再多的理由，也是錯！”
蘇曉婉咬咬牙，“我想單獨問他點事情，趙大人您能不插嘴麼！”
趙哲愣了一下。
蘇曉婉之前對他還算是客氣。沒有擺過什麼公主的架子。別說公主，京城裏隨便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比她嬌氣多了。
可此刻這話，很是不留情面了。
趙哲愣在原地，不知道蘇曉婉的態度爲什麼忽然之間變了這麼多。
蘇曉婉沒理他，看着那匪首問：“我聽說這思白谷的匪患就沒有停過，你們上山多久了？”
“半年。”
“半年。”蘇曉婉低着頭，“你們自己做農民的時候，想必很討厭土匪吧。”
“若不是逼得沒辦法，誰願意做土匪。別人死好過我死。”
趙哲長袖一甩，“混賬話！”
蘇曉婉轉頭，冷着臉，“趙大人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麼。抓到了那麼多人，不得處理一下麼。難道我不能和這個人單獨呆一會麼？大人若是想發表什麼高談闊論，也等到審判這些人的時候不行麼？”
趙哲有些莫名其妙。
“殿下這怒氣來的好生奇怪。莫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蘇曉婉看了他一眼，“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看法，我不想和你爭論。還請趙大人讓我和這個人單獨呆一會，行麼？”
趙哲沒走，一臉懵的站在那裏看着蘇曉婉，“殿下是覺得我的原則有問題？”
“我有事情要問他，私事，不方便讓大人聽見，可以麼？”
趙哲心裏本來就不是很看得上蘇曉婉，現在被她這麼懟了一下，心裏越發不服氣。
“殿下方纔明明是很同情這個犯人。犯人就是犯人。不管是因爲什麼犯的罪，都是犯罪！”
蘇曉婉抓着囚車上的木頭，手指緊了緊。
容昊冷瞥了趙哲一眼，“我夫人說了，她有事情要問這個人。趙大人雖然是朝廷命官，可尊卑有別的道理應該是知道的吧。”
趙哲道：“就算是尊卑有別，可這世界上有些道理是不變的。”
容昊目光一冷，“趙大人這是準備教我們夫妻二人做人的道理麼？”
容昊這人，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越發穩重內斂，很懂得收斂身上的氣息。
他對周圍的事情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除了這張臉，沒有別的什麼地方可以吸引別人的眼球。
可是一旦將身上的氣勢放出來，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了。
趙哲雖然是個富家公子，可是和皇室中人的氣勢還是差得遠。
容昊只是稍微生氣，趙哲就有點頂不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殿下要分清是非。這些……”
“趙大人是覺得我們夫妻是非不分？”容昊冷笑，“您這個帽子，扣的有點大吧。”
趙哲原本是不會這麼說話的，只是被容昊的氣勢一壓，就有點語無倫次。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