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將人抱進了客房。
蘇曉婉在旁邊陪着。
蘇靈端了個托盤進來，“姐姐，廚房熬了醒酒湯。”
趙馨大概是躺着難受，趴在蘇曉婉腿上。
“馨兒姐沒事吧。”
蘇曉婉搖頭，“她這樣的人，大礙以前從來沒有喝醉過。”
“那這醒酒湯……”
蘇曉婉拍了拍趙馨的後背，“馨兒，起來喝點醒酒湯，能舒服點。”
趙馨趴在她腿上搖頭。
蘇靈失笑，“我還沒見過馨兒姐姐這副樣子呢。”
蘇曉婉嘆氣，“畢竟是過年，還要被自己父親趕出家門，心裏自然是憋悶。醉一次也好，總比一直憋着強。”
“唉……”蘇靈嘆氣，“我以前還以爲高門大戶的姑娘們都過的很好呢。現在看來，也不見得。相比之下，還是我們自由些。”
蘇曉婉看着她，“你這幾天忙什麼呢，我都沒瞧見你。”
“這不是過年麼，當然幫着辦點年貨。”
蘇曉婉道：“我在錢莊給你開了戶頭，你自己看着買點需要的東西。”
“這是姐姐給我的壓歲錢？”
“自然不是。”蘇曉婉道，“我這麼小氣的人，怎麼會給你這麼大的紅包。壓歲錢明天早晨纔有。”
蘇靈失笑，“姐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朝廷會不會對齊國用兵。”
蘇曉婉驚訝，“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我只是覺得，皇上都有自己的脾氣。齊國的狀況又不是很好。若是任由這麼個小國欺負到自己頭上，那國家臉面何在。”
“若是真的用兵，我可以去麼？”
蘇曉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去哪裏？邊關？”
“嗯。可以麼？”
蘇曉婉有點懵，“你怎麼忽然有這種想法。軍營裏是不能有女孩子的。你若是男孩子，我當然同意。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我只是想過去看看。”
“旁的事情我都同意。可是這是打仗，兵荒馬亂的。旁人躲都躲不及呢。而且，國有國法，軍營之中，法令尤爲重要。不能帶女人入營是基本規則。”
蘇靈舔舔嘴，有些失望。
“靈兒，你是大人了。你想做什麼，只要不違法，也不有違道德，我都不會管。只是，我們從小村子裏出來，所有有些事情，我還是得交代你的。”
蘇靈認真起來，“姐姐說就是了。”
“從前我們是普通人，所以在這方面，都沒什麼意識。可現在我們是公主了。享受了榮譽，就得揹負責任。”
蘇靈點頭，“這話姐姐從前說過，我記得的。”
“你若是個平頭百姓，去哪裏都無所謂。可你是公主。你若是去了，到底是保護你重要，還是打仗重要？你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危險，又有多少人要爲你付出性命。我們總不能爲了自己痛快，就連累旁人。”
蘇靈想了想，點頭道：“姐姐說的是。”
“你若真是好奇齊國的風光，我們回頭可以一起去。等太平了之後。”
蘇靈點頭，“我知道了。”
蘇曉婉拍拍她的手，“行了，今天過年。外面還在熱鬧呢，忙了一年，你也該好好休息休息。跟他們去玩吧。”
“那這裏……”
p;“我在呢。你去玩你的。”
蘇靈笑起來，“好。”
蘇靈剛走，就有人敲門。
“誰。”
“我，趙哲。可以進來麼。”
“可以。”
趙哲進屋，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不是故意偷聽，只是方纔在門口不小心聽見了。”
“沒事，我們又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邊境，的確不是姑娘該去的地方。”
蘇曉婉嘆氣，“我這個妹妹，看着柔弱，可是若是打定了主意，怕是不容易改變。”
“那方纔殿下還勸她？”
“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當姐姐的，該說的還是要說，至於有沒有用，那是另一回事。”
“殿下倒是看得開。”
蘇曉婉道：“她自己有分寸，不會做出過頭的事情。這點我還是瞭解的。其實多走走多看看也好。可是戰爭這種事情，怕是沒幾個人想看吧。”
趙哲點頭，“見過一次，的確不想再看第二次。”
“嗯……”趙馨翻了個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蘇曉婉摸了摸醒酒湯的碗，“馨兒，醒酒湯不燙了，喝一口吧。”
趙馨嘿嘿笑了兩聲，圈住了蘇曉婉的腰，“姐姐。”
蘇曉婉拍了拍她的背，“喝一口吧，能舒服點。”
趙馨也不知道聽到沒有，只是擡頭看着她。
蘇曉婉將人扶起來，餵了半碗醒酒湯下去。趙馨這才睡了。
蘇曉婉給她蓋好被子，招呼趙哲出了門。
趙哲還是有些不放心，“她這樣……”
“沒事，不過是醉酒而已。趙大人難道沒有喝醉過？”
“可我是個糙漢子，她一個姑娘家……”
“不要緊的。我喝不了酒，兩杯就醉。所以方纔席間纔不喝。可是我以前卻喝醉過。不過是第二天難受些，其他也沒什麼。”
趙哲這才從房門上收回目光，“多謝殿下。”
蘇曉婉看了他一眼，“這話來的好奇怪。”
“看得出，馨兒對殿下十分依賴。從母親去世之後，除了金城郡主，我還沒見過她這麼親近第二個人。”
趙哲有些神傷，“京城裏的人說她風度好。見過她的，都說她的樣子，堪稱京城閨秀的榜樣。”
“哼！”
這本是夸人的話，蘇曉婉卻冷笑。
趙哲不解，“殿下覺得這話好笑？”
“不是這話好笑，而是說出這話和相信這話的人好笑。爲了這話，想要將一個人套住的人更好笑。”
趙哲低頭，“爹爹從前很是因爲這話自豪。所以，馨兒鬧出這樣的事情，他才如此震怒。”
“哼！”蘇曉婉一臉不屑，“恕我不敬，你爹這人，不敢恭維。”
趙哲明顯有些不樂意，“殿下這話何意？難不成，有人誇我妹妹，我爹不該高興？”
“高興沒問題，但是用這些虛名將自己的女兒套住，你還覺得沒問題麼。都說衆人稱讚，你們家裏人倒是高興，可是你問過馨兒麼？她是不是高興，你們在乎麼？”
“我……”
趙哲卡了一下。
“你不用回答我。這話，你問問你自己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