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藍道：“白柯是講道理的人麼？”
蘇曉婉：“……”
的確不是。
這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但是，直來直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蘇曉婉摸了摸鼻子，“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唐麗。”
這個黃海是個什麼人，她還真沒了解過，不瞭解就沒有發言權。
蘇曉婉看向容昊。
容昊心領神會，“我也不瞭解，找人你給查一下。”
蘇曉婉笑道：“你讓誰去查？卓雲，不是正在孕期麼？”
容昊失笑，“是啊，我倒是忘了這茬了。沒事，那還有翼海呢。”
蘇曉婉道：“ 那，你去找翼海查查這些事情，我去看唐麗，問問出來什麼事情。”
到了唐麗房間，唐麗急忙起身，“姑娘，你怎麼來了。”
“得了，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了。你和白家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唐麗道，“那個人就是個登徒子，在街上碰到他的時候，他就言語輕薄。是我後來說我是公主府的人，他才罷休的。”
蘇曉婉冷笑，“好啊，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唐麗道：“姑娘別生氣。其實，這都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白家的人爲什麼今天會找麻煩。你懷着孕，生氣不好。大不了，我以後不出門就是了。”
蘇曉婉瞧着她笑得輕鬆，並沒有被這件事傷害到的樣子。
“這是什麼話。你該出門照常出門。我堂堂公主府的人，難道還被這種貨色的東西限制出門不成？”
“算了吧。”唐麗道，“我不是怕他，只是姑娘現在有了身孕，不該爲了這些事情勞神費力。小人就是小人，姑娘這樣的人物，憑什麼自降身價和這些小人計較！”
蘇曉婉道：“你這丫頭，嘴巴可是越來越會說了。”
“哎呀，我沒關係，反正府裏什麼都有。又不會缺東西。姑娘衣服的事情，我也已經都交代給那邊的掌櫃了。姑娘這裏還有小繡娘呢，多得是人伺候，我也沒必要出門。”
話雖如此，可蘇曉婉並不是這麼大度的人。
況且，白家蹬鼻子上臉的行爲，已經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只是，正面衝突沒什麼意思。堂堂公主福，若是真的和區區一個白家起衝突，保不齊會有人說她仗勢欺人。
她自己不在乎旁人說什麼，可明瑾已經時日無多。她可不想今後在史書上留下明瑾處事不公，偏聽偏信這樣的話。
收拾人的辦法多得是，也不見得就非要揍一頓才能解氣。
隔天，蘇曉婉進宮，給明瑾帶了些他喜歡喫的東西。
明瑾很是高興，“你現在身體不方便，倒是還記着來看我。”
蘇曉婉笑道：“我昨日喫着這糕點，就想到你，覺得你肯定喜歡。也想來看看你。”
明瑾擡頭，視線先交，眼底全是笑意，“你不來，蘇靈那丫頭也不來。那丫頭雖然不愛說話，但是進宮來也總是陪着我。讓我感覺身邊有人。”
蘇曉婉道：“她怕是有段時間不敢來宮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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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明瑾仔細一想，“明衝的心思，我看出來了。從舅舅的角度講，我也不想蘇靈進宮。”
明瑾道：“這孩子，其他的方面沒得說，只是這感情上的事情……罷了，這種事情，終歸還是要看他們自己。我是斷斷不會強迫靈兒的。”
蘇曉婉道：“你選出來的人，自然是沒問題的。他跟着你這段時間，應該也是大有長進吧。”
明瑾點頭，“做事穩重，考慮周全。前幾日還跟我說，這個皇家商團的位置，不該由一家獨大。這話，倒是沒什麼問題。”
蘇曉婉道：“我還以爲，他會出於公心，說應該裁撤，都交給戶部呢。”
明瑾驚訝，“你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怎麼了？很奇怪麼？”
明瑾看着蘇曉婉的表情滿是驚喜，“我以前只知道，你想法與衆不同，卻沒想到，能不同到這個地步！”
蘇曉婉眨眨眼睛，“其實，我一直覺得，只是代辦採購，提供皇家用度，那樣的商團可以叫做皇商。可現在的樣子，怕是已經變了味道吧。”
“我當然理解傳給先輩皇帝建立這樣的制度是處於什麼樣的目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位置就有點多餘。皇上坐擁四海，難道，還貪戀這麼點錢財？”
明瑾點頭，“我從前其實也有過這種想法，只是，後來自己成了這種制度的受益者，也就沒了這念頭。”
蘇曉婉道：“那我也能理解，畢竟，我自己也很喜歡錢，做不到視金錢如糞土。說到底，還是有些制度有缺陷，才讓這個位置繼續存在。”
這個制度剛開始建立，是因爲皇上的限制太多。中央集權是個漫長的過程，在天朝也不是一兩天完成的。
明瑾道：“一次裁撤，還是會影響到不少人。我看按照明衝的意思，先將權利分散，然後再慢慢裁撤，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蘇曉婉挑眉，“他有裁撤的意思？”
“嗯，只是礙於我是這件事的受益者，所以沒有直接說。”
“能有這樣的意思，倒是個可造之材。”
蘇曉婉今日進宮，本來也是想說白家的事，沒想到，明瑾這邊已經有了處理方式。
“我正準備說，我看上了白家的木材生意。來問問你，要不要搶。”
明瑾脣邊勾起一個笑意，“果然還是你先忍不住了吧。”
蘇曉婉驚詫，“啊？”
“我之前還想，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被人欺負了也不做反應。沒想到，還是有忍不住的時候啊。”
蘇曉婉：“……”
明瑾道：“你看上了什麼，自己拿就是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份也給你拿走？”
“你不會，你做事有分寸。不會做有損我利益的事情。”
蘇曉婉的笑容一點點收起來，“沒早點見到你，真是不幸。”
明瑾卻道：“可是最終還是見到了。異國他鄉，相隔千里，最終還是見到了。難道不是奇妙的緣分麼？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曉婉低頭，沉默許久。
“明瑾，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