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心中還是有幾個疑問。
“你是誰？爲何只有半個身體？你創造這個空間，防的又是誰？而你，又爲何要與我聯繫，你應該很久沒有和人聯繫過了吧，就躲在這裏，連外邊的祖龍都不知道在它的空間之外，還有這麼一個空間，這麼一位存在。”
“你是誰？”半屍人搖搖頭。
“你知道這個沒有意義。”
“我要防誰？現在對你來說，也沒有意義，而我的敵人，也許已經不在了。”
“至於我爲什麼要聯繫你…哪怕是我不聯繫你，你也能找得到，因爲這個無色空間能防禦很多人，卻擋不住你，你很特別。”
半屍人緩緩開口。
他的回答，像是沒回答。
蘇檀沉默片刻。
道：
“其實，你不說我也許也能猜得出來，可以躲避天下人的眼睛，建立了這個無色空間，就連巔峯的祖龍等天下巨擘都發現不了，這太虛仙境除了那一位，沒人能辦得到！”
那一位？
“太虛仙王！”
能讓祖龍都用尊稱您…這太虛仙境，可沒有多少人。
半屍人默然。
不置可否。
太虛仙王…就是曾經，差點讓太虛仙境進化成真正仙境的那位無上存在。
那種存在，必當丰神如玉，風華絕代，獨步蒼穹，一眼便可讓萬族顫慄的存在。
可現在，居然只剩下半具身體。
還變得殘朽，乾枯！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達到那種境界…不是已經能夠滴血重生，斷臂復原…爲何？
看來…他當年遭遇的變故，可不小。
讓他連復原半具肉身都做不到。
“看你的樣子，當初太虛仙境進化失敗…應該不是自然原因吧。”蘇檀道。
“那會是誰，阻止了巔峯的你？”
他剛到太虛仙境時，就聽到關於太虛仙境進化成真正仙境的一些祕密。
有人說是太虛仙王渡劫失敗，太虛衰落，有人說是被人偷襲…所以太虛進化失敗，也有人說…太虛仙王在進化大道之心時，遭人阻止，與人戰鬥輸了，連同大道之心也被人崩壞…
現在看着半具屍體。
傳聞非虛。
當然，也有另外可能，這樣讓太虛仙王給蘇檀解惑了。
“往事已矣，不想多提，失敗了便是失敗了，現在說來，也無意義。”半屍人道。
“當初我心高氣傲，使得太虛仙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哎~是我之過！”
他的聲音，有許些自責。
“我不該着急…終究還是不能逆天改命。”
“算了…命已成舟，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從回憶中走出。
“幸運的事…這事還有一線生機！”半屍人收拾好平靜的心理。
“在我已經走到殘朽的終點，終於等到了這一線生機！”
“你等的一線生機，是我？”蘇檀道。
“如果我不來，會如何？”
“冥冥之中，仙命只有安排，天命可違，但是仙命不可違，你會來的！”半屍人肯定地道。
對於凡人來說，天便是至高無上，天之意，不可違，但是修士可違，可逆天改命，而對於修士來說，仙…不可違！
聽到半屍人這話，蘇檀的臉…有些黑了。
我會來？
這句話，他很不喜歡！
非常不喜歡！
因爲這個話…給他的感覺，就像他自己從始至終被人操控者的一樣，這讓他很不舒服。
哪怕操控你命運的人，是所謂的天命，仙命…或者是道！
如果冥冥中自有註定，那…人真的還需要思考，還需要努力嗎？
“像你，曾經登臨那麼高的境界，也相信天命？仙命？”
“我曾經不信！”半屍人道。
“我曾經也以爲我可以主宰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半屍人有些失落。
“後來你被打敗了，所以，你信了！”蘇檀道。
半屍人不答。
“失敗了的人，自然會喪失信心，命從來都可逆，只是你失去了道心，所以便覺得命不可違了而已，命…也從來都是強者在掌握。”
聞言，半屍人的情緒出現了幾分波動。
僅僅是幾分而已。
轉瞬，又平復了。
他嘆了一口氣。
道：
“唉~你不懂！”
“再強的人，在真正的大恐怖面前，也都如螻蟻…這世界，無論你多強，無論你在修行路上走了多遠，無論你是否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其實…你都是一枚棋子而已，冥冥中…有一隻大手，在操控着一切…那種感覺…就像你始終被人扼住喉嚨，始終！”半屍人情緒低落。
“永遠…無論你怎麼反抗…無論你做什麼，那隻手，就是狠狠掐住你的喉嚨，不會讓你有一點掙扎的機會…”
“修爲境界越高，越會察覺到，命運不可違！只有修爲弱小者…纔會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纔會覺得沒人可以控制得了自己！”
蘇檀不知道半屍人經歷了什麼，居然讓曾經那位風采蓋世的太虛仙王，成了這般沒有信心的人。
“那是因爲你不夠強，只有成爲執棋手，纔不會成爲棋子。”
“也許吧，不過成爲執棋手何其困難？你不只是說說而已，甚至說，幾乎不可能！”半屍人道。
負面情緒佔據了他。
蘇檀不知道當初他到底面對什麼，纔會變成這樣，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這世間…好似有一隻幕後黑手…在盤算着什麼。
不過蘇檀自己卻沒有怨天尤人。
很多事被人干預，尤其是在修行世界，這不是很正常嗎？
就像修爲高的，總是想建立勢力統治低的一樣。
他現在要做的，可不是和那些存在掰手腕，因爲他知道自己目前不夠格，至於將來會不會遇到…
這事他無法控制，現在要做的，就是變強，變強！
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至於半屍人！
蘇檀覺得沒必要在和他討論過去他爲什麼會失敗的原因。
和一個被打敗…被打怕了的人取經，沒什麼好處。
他只會告訴你很可怕，向你散播負面情緒，讓你喪失信心。
就比如你向一隻蟬詢問螳螂強大嗎，它肯定會說很恐怖…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在它的鐮刀活下來…
殊不知螳螂…也只是蟲子而已！
…
許久！
“我好像失言了！”半屍人想起自己說的話，頓時道歉。
“其實也是…你問我一個道心破碎的人，得到的可能也只是失敗者的負面宣泄罷了，之前我一直不想和你談過去，也是怕我的經歷，會誤導你…唉…後來還是忍不住說起了那些失敗的經歷！”
“抱歉！”
“無礙…你影響不了我！”蘇檀道。
“咱們不說過去了，就說眼前吧，你等我，是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