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明歌頓了一頓,聲音低了下去,“有關江照。”
姜星爾睫毛輕顫,端着咖啡杯的手,無意識地握緊了幾分,冷白的手背上透出來幾分色調偏藍的血管,聲音是淡淡的喑啞,“……什麼事?”
哪怕時隔多年,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明歌抿起脣,組織了下語言,才慢慢地道:“當年你和江照一起私奔時,報警的人是……鬱若薰。”
在明歌開口之前,其實姜星爾心中已經有猜測明歌80%的可能性,說的話題是跟當年有關。
她以爲自己已經做好心裏建設,聽到什麼都不至於太過震驚,然而,當鬱若薰的名字從明歌嘴裏說出來時,姜星爾還是不可避免的失態了。
她的瞳孔驀然擴大一圈,裝着二分之一咖啡的骨瓷杯,沒有拿穩,直接摔了下來,好在地上鋪着一層厚軟的地毯,杯子沒有碎裂,只是裏面濃黑又微燙的咖啡液,一股腦兒的全部潑到了她的白T上。
冒着騰騰熱氣的咖啡的溫度不算涼,甚至比起嬌嫩的肌膚,很燙。
被染成褐色的白T下面,冷白皮膚被灼傷迅速的泛起紅色。
姜星爾卻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般,只拿一雙眼睛看向明歌,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嗓音沙啞得像是腦子裏剛剛經歷過一場小型爆炸,“……你說什麼?”
明歌不避不讓地凝視着姜星爾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當年報警,向警察透露你和江照行蹤的人,是鬱若薰。”
一時間,氣氛凝滯了下來。
姜星爾沒有說話,從她輕微顫抖的手指,卻可以看出她的內心,並沒有想象中的平靜。
姜星爾擡手,重重地搭在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纖白的指將烏黑濃密的長髮梳往腦後,“不……怎麼會……”
怎麼會是鬱若薰?
江照死後,她跟明歌鬧掰,昔日甜心少女組合解散後,她這樣疏冷淡漠的性子,身邊可以信任的人沒有幾個,鬱若薰絕對是其中一個。
可,明歌跟她說,當年告發她和江照私奔,間接害死江照的人是鬱若薰的時候,姜星爾心中竟然第一個反應是相信,而不是懷疑明歌在說謊。
姜星爾低低啞啞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從喉骨深處溢出來,透露着一絲無法忽視的刻骨疼痛。
“……她當年爲什麼要這麼做?”姜星爾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明歌拿出一張紙巾,替姜星爾擦了擦手背和白T上的咖啡漬,低聲問道:“你相信我說的話?”
頓了一下,明歌擦完,將紙巾扔掉,輕聲地道:“鬱若薰已經過世,她沒辦法再開口,只能任我說什麼是什麼。你就不怕我在污衊栽贓她?”
姜星爾眸色黯淡,沒了星光,語調緩慢寂寥地開口道:“你不會。”
她說,“當時年少氣盛,江照死後,我懷疑和責怪你泄密,後來冷靜下來想想,你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