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故事才稱得上是神轉折
回答:
小學一年級時候,我媽打牌贏了,一高興給了我五塊錢零用錢。對於一個五毛錢辣條就可以喫一下午的小學生來說,五塊錢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財富啊
但是但是媽蛋,我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發現錢沒有了沒有了
我的乾脆面,我的辣條,我的棉花糖,統統都沒有了
我抽抽搭搭地哭了有一整節數學課。
後來,我同桌,一小男孩,他家裏是收廢品的,我路過他家時候都會去玩,在廢品堆裏總會找出好玩的東西,特有意思。跑題了,但就是我同桌小男孩,上課也沒聽講,冒着被老師點名的風險,安慰了我好久。
爲了這事兒,我特感激我同桌,覺得他特仗義。後來他告訴我,下課時候有個高年級的男生,來翻過我包。我讓他去指認,但他說他忘了那人啥樣,所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某天,跟另一小學同學江江說起這事兒。江江像看傻逼一樣看了我好久,罵我蠢,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我同桌偷了我的錢,那什麼高年級男生壓根兒就是個煙霧彈
我一聽呆了。愣了好久,再回想當時同桌前後不一的話語和他的表情,終於後知後覺是怎麼個回事。
我並沒有覺着同桌偷錢說謊有多麼不可饒恕,但是我一直以爲那次“鉅額遺失”事件是我們同桌友誼的昇華點來着,卻想不到只是個謊言和表演。
這讓我很受打擊,於是我千方百計想找到他,問明真相,如果他真的拿了我的錢還騙了我,我一定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小學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小學垮了,我家也搬遷了。我和江江分頭打電話給其他同學,終於問到了同桌的下落。
電話開了免提,那頭的人有些錯愕:“你們爲什麼會突然問到他啊他死了啊小學畢業後被人拐賣,中途逃跑的時候被車撞死了”
我同桌人其實挺不錯的,真的。雖然猥瑣了點,的確有些小偷小摸的習慣,但上課講的笑話挺有趣,在廢品場撿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會跟我分享,甚至會送給我。
說實話,我挺喜歡他的。
他死了,我挺傷心的。
去年第一次開小學同學會,我去得晚,ktv裏一進去就被十多年不見的小夥伴們拉着罰酒。正耍賴着呢,看到一哥們仍舊帶着猥瑣的笑,衝我嚷嚷:“詹予你怎麼長殘了”
我愣了十秒鐘,無比驚訝地吼道:“你他媽不是死了嗎”
我一說完大家就笑,江江笑得最誇張。
他也笑,要多憋屈就多憋屈:“不知道是誰那麼不待見我,編出這種瞎話你們還他媽都真信了”
是了,我的同桌,他並沒有死。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說廢品場,說他爹靠着收廢品發家致富,說其實那時候他暗戀班花,說班花比我長殘得還厲害,說小學班主任特傻逼。
該說的都說了,但我到最後也沒說那五塊錢的事情。
過去的都過去了,生死麪前,其餘皆小事兒,又何必拿出來讓人不高興。
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他的確算個好人,所以我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健康平安。這樣就足夠。
最後他居然主動提及:“你還記不記得一年級還是二年級的時候你掉了五塊錢”
我點頭,沉吟道:“是你拿的吧”
他急忙擺手:“真不是我是那個高年級的男生進來拿的我沒騙你”
聞言我內疚不已,剛想要誠懇道歉。
他卻又說:“但其實高年級男生是我表哥我看到你有錢但不敢下手事後他還分了我一包辣條”
聞言我震驚不已,卻終於只是微微一笑,口齒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你麻痹”
回答:
有一天與某一天
有一天我會看到小學最不羈的男生安靜地經營着一家咖啡店
有一天我會看到初中最文靜的女生老練地吸着煙
有一天我會看到高中最玩世不恭的男生手忙腳亂地給孩子換着尿布
有一天我會看到曾經最叛逆的人用最保守的方式教育孩子
有一天我會看到曾經吐槽官僚主義的人穿着西裝革履宣讀政府公文
有一天我會看到曾經發誓改革制度的人懶散地坐在公務員辦公室草草過完一生
有一天我會看到曾經高呼分數是屁的人會因不及格暴打自己的孩子
有一天我會看到初中就在一起的情侶在越洋電話後從此不再見面
有一天我會看到我們終於都成了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人
某一天
你發現最痞的同學做了老師
最老實的同學成了痞子
最花心的學姐做起了全職媽媽
最美好的初戀做起了酒吧前臺
最摳門的窮小子當上了酒店老闆
最慷慨的朋友在建築隊裏幹活
當你發現曾經最好的兄弟聚在一塊,他顫顫微微地敬你一杯酒還加了一個“您”字
當你聽說曾經與你立下海誓山盟的女孩成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你會不會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莫名其妙
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回答:
真實故事:
在暫住證還可以要人命的20世紀,我一個遠房叔叔北漂收廢品,包一個機關家屬院的舊物回購,辛苦還算穩定,起碼比種地強得多。只是每逢兩會或重大活動,他就經常被被趕回老家。我一直很奇怪以清理市容的名頭趕走廢品收購者是什麼邏輯這不是明顯地促成城市垃圾劇增麼
但有關部門是沒有邏輯的,替他們外包業務的有關團伙更沒有,所以我那個叔叔經常就經歷這種不能拒絕的旅行,偶爾還會兜到昌平去自助觀光一番,賺點旅費。其中一次被“清理”的場景堪稱荒誕劇。
一羣穿制服或不穿制服的好漢踹門進來,例行大吼:
“兄弟你有暫住證嗎沒有趕緊滾回老家”
我叔叔滿臉堆笑遞上暫住證:
“各位好漢卻是搞錯了,您看看這是啥”
爲首穿制服的微微一愣,伸手接過來,咔咔兩聲扯碎,臉色轉爲不屑:
“兄弟你還有嗎”
我叔叔毫不猶豫地轉身進屋,扛起行李捲:
“好漢爺,我上哪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