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王爺，那支箭上的編號，確實爲王府所有。”一直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歐陽先生俯身說道。
歐陽生，朱棣最爲信任的人之一，此人文武全才，稱爲朱棣的左膀右臂也半點不爲過，按照錦衣衛所提供的情報，朱棣對歐陽生有大恩，爲了報恩，歐陽生留在朱棣身邊，爲朱棣效命，“窩囊無能”的桂王朱棣之所以能夠屢次擋住大越扣邊，其中八成以上的功勞要放在歐陽生身上……至少錦衣衛是這樣認爲的。
這兩人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按照錦衣衛提供的情報，這兩人曾經一起做過多人運動，關係就是那麼鐵！
當然，正是這種不靠譜的操作，也讓錦衣衛對於桂王府沒有那麼重視。
“陳大人，這個答案不知道你是否滿意啊？”朱棣笑問道，然後張開嘴，一口喫下旁邊侍女遞上來的剝皮葡萄。
“嗯，好喫，真甜。”朱棣還光明正大伸舌頭添了一下侍女的手指，而後評價道，也不知道是在評價侍女還是葡萄。
桂王朱棣，就是這般不着調，人設如此。
“當然滿意，多謝王爺。”陳魁笑道，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不少人意料，陳魁這個錦衣衛客卿，竟沒有死纏爛打，什麼時候錦衣衛的瘋狗也開始轉性了。
還是說，因爲陳魁是錦衣衛客卿，畢竟不是正牌的錦衣衛，又或者是，陳魁有其他的意思？
“這次陳大人來廣西，是爲了羅摩遺體？”歐陽生對於陳魁的反應似乎並不感到奇怪，轉而好奇地問道。
“這個倒不是，據說羅摩遺體被斬成了兩截，就算拿到五毒教手中的那一截，那也沒什麼意義，何況還要因此遭受各方追殺，這種蠢事，我可不做。”陳魁解釋道，絲毫不提將拿到羅摩遺體後，交給錦衣衛的事。
“那陳大人可真是個聰明人。”歐陽生笑道，至於朱棣，繼續和旁邊的侍女搞事情，一旁的護衛也見怪不怪，這似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也難怪錦衣衛對朱棣的評價那麼差。
只是現在朱棣在陳魁面前這樣表現，反倒是顯得有點刻意。
當然，也許這是他故意的，誰知道呢！
“聰明人，活得久。”陳魁道。
“聰明人，活得久，不錯，陳大人你這句話，我喜歡。”朱棣口中葡萄還未嚥下，指着陳魁，語氣含糊的說道。
嚥下葡萄之後，朱棣才繼續說道：“本王最喜歡和聰明人交朋友，在西南，尤其是廣西，陳大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歐陽先生說。”
陳魁稍作一番客氣之後，便直接對歐陽生說道：“這次陳某人來西南，其實並不是爲了錦衣衛的公事，指揮使安劍清大人告訴陳某人，在五毒教內，有一株千年人蔘，陳某人出身不好，修煉內功太晚，也沒練出什麼名堂來，這不，就起了走捷徑的心思，雖然對於羅摩遺體沒興趣，倒是對千年人蔘很有興趣，歐陽先生久居西南，想來對五毒教一定很瞭解，還請歐陽先生不吝賜教，陳某感激不盡。”
至此，陳魁與朱棣、歐陽生之間的第一輪交鋒，也算結束了。
……
“先生，你認爲陳魁此人所言，幾分真，幾分假？”書房中，朱棣問道。
“一半真，一半假。”
“哪一半是真？”
“陳魁此人的消息，屬下已經詳細調查過，他之所以加入錦衣衛，成爲客卿，也確實是被逼無奈，因爲得罪了黑石，當然這其中也有錦衣衛的推波助瀾。”
“錦衣衛客卿，雖然看起來地位很高，其實有名無權，同樣錦衣衛想要差遣客卿，也沒那麼簡單，否則這次錦衣衛也不用挑撥崑崙和華山的關係，此番陳魁來西南，應該就是爲了對付五毒教，而千年人蔘，極有可能就是安劍清開出的籌碼。”
“也就是，要千年人蔘是真。”
“對。”
“呵呵！”朱棣突然笑了，說道，“江湖之中，果然也有了不得的人物，這個客卿，竟然威脅到本王頭上來。”
“？”不少人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朱棣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變成威脅了？
“怎麼，還看不出來嘛？那個潛入府內的賊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落入陳魁手中，陳魁肯定是從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情報，甚至那個賊人，就是陳魁自己，他這次主動上門拜訪，就是在威脅本王，他要的代價就是千年人蔘。”朱棣解釋道。
“王爺，屬下現在就去殺了他！”聽到朱棣的解釋，衆人不禁怒從心頭起，紛紛說道。
“不可。”歐陽生說道：“陳魁此人，絕非泛泛，他既然敢在府內住下，肯定有所依仗，何況他是錦衣衛客卿，要是在桂王府出事，那就麻煩了，此時正是要緊關頭，絕不能橫生枝節。”
“而且，我有種預感，王府和五毒教之間的事情，他似乎也知道了一些，否則爲何會說出千年人蔘的事呢。”
“先生的意思是，將千年人蔘給他。”朱棣沉聲問道。
五毒教擁有千年人蔘的事，朱棣自然是知道，那株千年人蔘，現在其實就在桂王府上，只是千年人蔘太珍貴了，直接交給陳魁的話，朱棣也有些不甘心，那可是千年人蔘啊！
這株千年人蔘，比當初進貢給皇宮的那一株還要好。
“小不忍則亂大謀，王爺，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穩住他，之後再找機會……”
“好……吧！”朱棣也是個做大事的人，一咬牙，點頭同意了，“先生，此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