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邊的那姑娘她見過了，安靜，大氣，一看便是個懂事的。
剛剛聽幾人說話，似乎這姑娘出身不高。
當然，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
人好便可。
成妃眼中神色微動，好一會，收回視線。
等年三十後再仔細看看吧。
皇后宮中。
皇后帶着人回了宮中。
太醫在給明嬅瀅把脈。
宮裏的人看見皇后回來，立刻屈膝的屈膝，下跪的下跪，“皇后娘娘。”
聽見這一聲，殿內的人也看過來。
皇后走進來，太醫立刻收回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連若郡主也跟着屈膝，“皇后娘娘。”
“免禮。”
皇后快步進來，眼睛筆直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明嬅瀅。
“太子妃如何了？”
太醫站起來，說：“脈象暫時平穩了。”
還好發現的早，不然晚點可就沒那麼容易保住了。
聽見太醫的話，皇后緊提的心稍稍放鬆。
她來到牀前坐下，看明嬅瀅臉色。
明嬅瀅的臉色比之前更差了，可以說，一看便知曉她鬧了。
皇后說：“用最好的藥，給太子妃補身子。”
太醫，“是。”
“萬不可再出差錯了。”
皇后看向連若郡主。
明嬅瀅現下不是自己，還有她的孫兒。
她不能讓她的孫兒再出事。
連若郡主低頭，“不會了。”
剛剛她也被嚇到了。
很快太醫離開，皇后讓殿內的人都退下。
只剩下連若郡主。
連若郡主知曉皇后有話要說，而她也有話要說。
當殿門合上，連若郡主便說：“是我的錯，我未看顧好瀅兒。”
皇后看着連若郡主，“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連若郡主最是在乎明嬅瀅，否則她不會這般算計自己的女兒。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這般做。
她理解。
但是，“我知曉你心疼瀅丫頭，但你要清楚，這般下去，瀅丫頭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保不住。”
不能讓明嬅瀅這般下去了。
她們必須對明嬅瀅下猛藥。
連若郡主握緊手，看着皇后，眼中是堅定之色。
“我知曉，我不會再讓瀅兒這般下去了。”
“如若……”
連若郡主看向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人，說：“如若瀅兒還這般不知趣，那即便我死，我也不會讓她再這般肆意妄爲。”
申時末，一行人到了榮華殿。
皇帝在主位坐下，太后亦坐下，其次是嬪妃，王爺，皇子，大臣。
殿內溫暖如春，一下子便暖和了。
商涼玥站在太后身後，看着下面的人。
站的高，看的遠，她這個角度，下面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的，古樂器奏響，喜慶逐漸瀰漫在整個大殿。
坐在大殿裏，肯定是有節目的。
歌舞，把戲，應該不比現代的聯歡晚會來的差。
很快，穿着廣繡長裙的女子進來，在大殿中舞動。
商涼玥看着，突然想起明嬅瀅在月夕之夜的那一舞。
老實說，明嬅瀅的舞是極好看的。
但是，明嬅瀅到此刻都還未出現，包括連若郡主。
以及後面跟着離開的皇后。
商涼玥眼睛微動。
齊歲在帝聿耳邊說着什麼。
帝聿坐在案几前，手中拿着酒樽，未喝。
他眼簾半垂，看着杯中的酒，好似在聽齊歲說，又好似未再聽。
商涼玥看着這樣的帝聿，只覺這人定在想着什麼。
而那想着的事定是坑人的事。
突然，商涼玥眼角視線收回。
眼睛正視前方殿內跳舞的女子。
不過，她雖看着這些女子，耳朵卻豎了起來。
然後她聽見了……
“皇上，太子妃脈象不穩，子息微弱，差點出大事，幸得張太醫施針穩住，這才安穩。”
太子妃……
子息微弱……
商涼玥臉色變了。
如若商涼玥如之前一般，離皇帝很遠，中間隔着許多大臣，她可能還聽不見林德盛說的話。
但她不是。
現下她離皇帝也酒十來步遠。
這十來步對於她這種耳目聰敏的人來說，足夠。
她清楚的聽見了林德盛的話。
她也可以肯定自己未聽錯。
明嬅瀅有孕了。
而這身孕，是太子的。
商涼玥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下。
但也僅一秒，恢復。
古代女子極爲注重貞潔，即便兩人定親也不得住一起，發生關係。
對於一般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貴爲侯府千金。
明嬅瀅定是不會做出這般事。
當然，如若對方是王爺，她絕對會做出來。
商涼玥可以肯定。
但絕不是。
她日日與王爺在一起，之前王爺更是在岷州，明嬅瀅不可能有孕。
且她如若不是清白之身，皇帝是不會把她賜給太子做太子妃的。
所以，明嬅瀅有孕之事應是後面。
而結合她今日所聽到的話，商涼玥肯定明嬅瀅肚子裏的孩子是帝華儒的。
但因爲未婚先孕，所以即便是好消息也不會宣佈出來。
除非是等大婚過後。
只是，明嬅瀅心裏的人是王爺，更甚至爲了王爺私自離開皇城去找王爺，能做出這般事的人可是不會輕而易舉罷休。
而她不會這般輕易罷休，又如何與帝華儒在一起，還發生關係？
商涼玥視線落在下面人麗貴妃臉上。
麗貴妃在問清楚商涼玥的身份後便不再看商涼玥了。
所以現下商涼玥看過來她並未察覺。
商涼玥看着麗貴妃，一身的華服，高貴無比。
麗貴妃定是知曉什麼。
商涼玥眼睛微動，眼中神色劃過。
她轉過視線，繼續看着下面跳舞的女子。
不過，她雖看着這些女子，心中卻是想着別的。
這皇城裏看來發生了許多事。
而她都不知曉。
忽的，商涼玥腦子裏極快的劃過什麼，她視線落在帝聿臉上。
他坐在案几後，身子依舊挺的筆直。
他未說話，未動，手上就拿着酒樽，一身的疏冷，內斂。
王爺知曉。
他定知曉。
帝聿拿着酒樽，眼簾始終保持着半垂的模樣，似乎靜止了。
不過，很快的，他那靜止的睫毛動了下，然後擡眸。
擡眸那一刻，他眼中的墨色便如流墨般，在那深淵裏淌過。
而在這片深淵裏，映出了一個影子……
【作者題外話】：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