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起來了。
辛嬤嬤扶着太后起身,伺候她穿衣。
太后說:“無事,你去看看那丫頭可有起來。”
辛嬤嬤屈膝,“是。”
出了寢殿。
太后看外面天色,臉上浮起笑。
那丫頭,怕是從未這般早起過。
偏殿,商涼玥起了。
因爲帝聿起了,她也就醒了。
當然,如若是往常,商涼玥不會醒。
但今日不是往常,她自然不會放心的睡過去。
王爺一動,她也就知曉了。
商涼玥睜開眼睛,因爲未睡多久,眼睛澀澀的。
不過,她揉了揉,好了些。
“再睡會。”
帝聿聽見動靜,轉眸看她。
說着,他把被子拉高,給她蓋好。
但商涼玥卻坐起來,靠在他身上,眯眼看外面,“什麼時辰?”
她看外面的天都天亮,定然很早。
“寅時兩刻。”
寅時?
三點?
商涼玥差點暈厥。
兩刻就是三四點,她與王爺也就睡了四個小時不到……
帝聿看她這模樣,把她放到牀上,“睡會。”
她困,他知曉。
商涼玥躺在牀上,然後,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腰眼上蹭,“你就不困嗎?”
他一點都未有困的模樣,感覺就好似未睡一般。
商涼玥極少這般撒嬌,尤其是自然而然的。
帝聿眸子裏墨色化開,手落在她臉上,“待會出宮時,可在馬車裏睡會。”
商涼玥聽見帝聿的話,頓時擡頭,哀怨的看着他,“親愛的,我在問你。”
“不困。”
商涼玥,“……”
不困纔怪,他只是習慣了而已。
商涼玥躺到一邊,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帝聿再次給她蓋好被子,起身,拿過衣袍穿上。
不過,他剛拿起衣袍,一隻手便伸過來,把他手中的衣袍搶走。
帝聿轉眸,穿着薄薄單衣的人下牀,站到他面前。
帝聿眉心皺了。
他手微動,被子落到他手上。
一展,被子便裹到商涼玥身上。
商涼玥彎脣,在帝聿脣上親了下,然後把手裏的衣袍展開,看着他,“我給你穿。”
帝聿手裏還拿着被角,避免她掙脫,他便一直拿着。
聽見她的話,帝聿薄脣微抿。
本就看着不好說話的臉,更是顯得不近人情。
不過,商涼玥抱住帝聿的脖子,又在他脣上親了下,眉眼彎彎,“你不是說我一般體貼嗎?我現下就很體貼。”
昨夜她說那般多,是想說自己是很體貼的,結果,被王爺劫道,讓她把自己埋坑裏了。
現下,她便拿這話來堵他。
當然,堵他是假,真的想伺候他,是真。
帝聿未說話了,不過,那微涼的眸子,不那般冷了。
商涼玥彎脣,把被子給拿走,扔牀上,“我不冷,現下我的心就似一把火,在熊熊燃燒,熱騰的很。”
是真的。
帝聿始終未說話,不過,他眼眸卻看着她,手隨着她的動作,張開。
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什麼,長久的一個人,更是。
但,有一日,身邊多了一個人,她無聲無息侵入你的生活,如毒液,絲絲滲進身子,流進血脈,與之相連。
再難剝離。
帝聿無法想象,有一日,毒液剝離,唯有他一人。
商涼玥給帝聿穿好衣袍,眼睛仔細看帝聿,看他身上可有自己未弄好的。
嗯,不錯。
未有問題,就連一絲褶皺都未有。
“極好,今日我家王爺最好看。”
這衣袍,不再是玄色,而是暗紫,上面繡着暗色的圖紋。
她不知曉是甚,但看着極配上王爺。
帝聿凝着商涼玥,“跟在母后身邊,莫要亂跑。”
商涼玥勾脣,“放心,今日這般日子,不僅是王爺所期待,更是我所期待。”
他的情敵,她的情敵。
簡直,完美。
帝聿未再多說,他低頭,在商涼玥眉心落下一個吻,轉身離開。
商涼玥未想到帝聿會突然親吻她,還是眉心,搞的她心裏突然小鹿亂撞。
不過,很甜蜜。
看着帝聿離開,甚至來到門口,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腳步聲不見,商涼玥這才轉身回臥房。
她未回去睡回籠覺,而是梳洗,穿衣。
關鍵時刻,她是不會掉鏈子的。
“嬤嬤。”
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
商涼玥一頓,看向外面,聽見辛嬤嬤小聲的聲音,“姑娘可有醒?”
“醒了。”
商涼玥彎脣,走過去,把門打開。
辛嬤嬤聽見聲音,看過來,立時屈膝,“姑娘。”
商涼玥,“嬤嬤,我已然洗漱收拾好,就等着您來給我梳髮了。”
辛嬤嬤聽見她這話,擡頭,看商涼玥。
粉紫衣裙,梅花朵朵,襯的那本就美的小臉更是生動。
“奴婢這便給姑娘梳髮。”
兩人走進去。
卯時,辛嬤嬤與商涼玥離開偏殿,來到正殿。
太后已然收拾妥帖,早膳也放上桌。
商涼玥走進去,屈膝,“太后。”
太后視線落在商涼玥身上,眼中劃過一抹驚豔。
這丫頭,穿甚都好看,尤其那鮮豔的顏色,極襯她。
“來,快來用早膳。”
“是。”
兩人坐下,用早膳。
而此時,另一邊。
鸞鳳宮。
皇后也已然起身,洗漱收拾好。
她看鏡子裏的人,妝容精緻,儀態端莊。
“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的話,卯時一刻了。”
卯時一刻,離送親的時辰快到了。
皇后起身,“用早膳罷。”
他們卯時三刻便要從宮裏出發,去太子府。
“是。”
玉靈宮。
小眠服侍帝久雪穿衣洗漱,來到餐桌前。
帝久雪面色不大好,儘管上了妝,還是能一眼看出她氣色不對。
的確,帝久雪昨夜一夜未睡。
她睡不着。
一想到今日,她便無法睡,睜眼到此時。
小眠見帝久雪坐在餐桌前,不動,說:“公主,喫點吧。”
現下不喫,等午膳喫,有好幾個時辰呢。
帝久雪,“我沒有胃口。”
不想喫。
小眠見她這模樣,着急了,“公主,今日可是太子殿下的大婚,您這般,太子殿下若瞧見了,心中可是會難受的!”
帝久雪笑了,但這笑,極爲苦澀。
哥哥會難受,她高興,哥哥纔會難受。
這般,哥哥心中的難受應會好許多。
想到這,帝久雪起身,看向外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