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小東西張嘴，一下咬住商涼玥手裏的‘桃心’。
商涼玥摸小東西腦袋，柔聲，“等你回來了，有小驚喜。”
小東西尾巴頓時歡快的搖起來，整張小臉都飛揚了。
有小驚喜，真是太好了！
它太喜歡這個事兒了！
“去吧。”
“喵~”
小東西一轉身，飛快跳了出去。
商涼玥坐在那，看着眨眼間便跑沒了的小東西，臉上浮起笑。
本來是未想到這個法子的，但今日在正殿看見小東西跑出去，她想到這個法子。
所以，王爺，您是生氣呢還是生氣呢？
聿王府。
這一日裏，整個聿王府都安靜如斯。
不，準確的說，從昨夜開始，聿王府便這般了。
這裏面青絲雅靜，靜的出奇。
這如若是以往，簡直再正常不過。
但擱現下，那是半點正常都未有。
府裏本就無聲忙碌的奴僕更安靜，似乎連呼吸聲都輕了。
暗衛藏在暗處中，沉浸在這片安靜中，更是與這安靜融爲一體。
只是，暗衛心裏怎麼都有些心慌慌的。
這樣的安靜於他們來說，過於安靜了。
讓他們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嗯，這樣的感覺，對於齊歲來說，尤爲的痛苦。
折磨。
對，他現下就在這安靜的中心，也就是帝聿面前。
“西山那邊已然佈置妥當，那日不論發生什麼，皆在我們的掌控中。”
帝聿坐在涼亭裏。
他面前是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着一個棋盤，一盞新茶。
他看着棋盤，手上拿着棋子，落在棋盤上。
自己與自己對弈，是帝聿常做的事。
今日這般，一點都未有不對。
但，對於熟悉帝聿的人來說，帝聿不對。
太過於安靜了。
尤其在經歷昨日的事後，王爺的安靜簡直就是不正常。
也就是這安靜，整個聿王府都陰氣沉沉。
齊歲知曉，王爺心中有氣。
且氣性極大。
只是，這樣不同於往常的氣性，讓他很是心驚肉跳。
帝聿落下一顆黑子，然後拿起白子，落在棋盤上。
他聽見了齊歲的話，但他未做回答。
齊歲心裏頓時淚流滿面。
王爺從昨夜把王妃的愛寵送走後便未有說話了。
對，一個字都未說。
到現下。
安靜的能壓死人。
齊歲壓着心裏的難受，那股無聲的壓迫，繼續說：“今日辰時後，臨王與大公主出了芙蓉殿，去往覃王府，與覃王殿下一起去了皇城閒逛。”
“……”
“太子殿下一早與太子妃進了宮，去給皇后娘娘，太后請安，在……”
齊歲語聲突然停頓。
爲何？
因爲他感覺到氣氛的變化，極微弱，但他依舊感覺到了。
齊歲下意識看向帝聿。
然而，帝聿神色如常，手上動作亦是。
在他看過去時，帝聿還放下一顆黑子。
齊歲疑惑，難道他感覺錯了？
齊歲想不出個所以然，繼續說：“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給太后請安後，在午時離開的慈吾宮。”
“離開慈吾宮後，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在鸞鳳宮的呆了一個時辰。”
“在未時離開的皇宮。”
齊歲一次性說完，鬆了口氣。
有種任務終於完成的感覺。
而他說完後，四周再次恢復到原有的安靜，靜寂無聲。
齊歲不敢打擾帝聿，轉身退下。
王爺需要安靜，他一定不能打擾到王爺。
不然，他得完。
然而……
齊歲一轉身，一道白影嗖的跳過來，然後……
嘩啦！
棋盤上風雲變幻的棋局沒了。
四周的安靜也被這嘩啦一聲給打破，變得不一樣。
但。
這不一樣卻讓那安靜中的壓迫和細微的緊繃消失。
眨眼間，從昨夜到今日異樣的氣息未有了。
一切恢復到平常。
齊歲看着那站在棋盤上的小東西，愣住。
就連嘴巴也微微張大。
小東西？
帝聿坐在石凳上，看着站在棋盤上的小東西，他身子如常的挺直，手上拿着一顆棋子。
那習慣性摩擦棋子的指腹，此刻停住。
小東西站在棋盤上，望着帝聿拿着棋子的手，然後走過去，小嘴張開。
頓時，嘴裏咬着的桃心落在帝聿手上。
對，手上。
主子囑咐過，這小玩意兒得送到這壞人手上。
它送到了。
“喵～”
小東西把東西放到帝聿手上後，仰頭，對帝聿叫了聲，轉身跳下去。
眨眼消失在帝聿和齊歲視線裏。
不過，不知曉小東西離開時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揚起的後腳彈起兩顆棋子，彈到了帝聿手上……
齊歲，“……”
帝聿坐在那，未管那彈在手上的棋子，他視線落在他手上的桃心上，目光凝住。
不動了。
商凉玥手極巧，一張簡單的白紙在她手上便成了此刻一個小小的桃心。
之前，如若商凉玥未與帝聿說她給他繡的荷包，那上面有桃心，帝聿不會知曉這是甚。
但之前，商凉玥說過。
所以，帝聿知曉這是甚。
桃心。
她說，這代表她的心。
現下，她讓白白把這用紙疊好的桃心送來。
其意不言而喻。
帝聿眸中的靜夜，動了。
齊歲看着小東西離開，再看帝聿。
尤其當看見帝聿視線落在手上的那個桃心上，齊歲笑了。
他不知曉這是甚，但他知曉，這是能讓王爺不生氣的東西。
不愧是王妃，每次都能拿捏王爺，拿捏的準準的。
齊歲悄聲退下，不再打擾帝聿。
這樣的時候，最適合王爺一個人。
同時，暗處的暗衛也鬆了一口氣。
王爺身上的氣息總算是正常了。
四周寂靜無聲，未有半點聲息。
除了風吹過，帶來庭院裏的梅花香。
帝聿看着這桃心，似乎鼻尖也盈滿了桃花。
他放下棋子，拿過那顆桃心。
紙是平常的紙，所以能透過這紙看進裏面的墨跡。
她寫了信給他。
帝聿看着這隱隱的墨跡，眸中深濃的墨色暈染。
然後，指腹落在這透出來的墨跡上，摩擦。
風無聲的吹，花香盈滿整個內院。
一切，平和了。
齊歲回了前院，感受着這一下子便好了的王府，心情頓時舒暢。
一個小東西便讓王爺的氣消了。
王妃着實厲害。
齊歲去書房。
但，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