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鐺!
刀劍聲相碰,尖銳的聲音刺進每個人耳膜。
與此同時,帝華儒飛身躍起,落在商涼玥身前,“住手!”
他看着站在身前的遼源人,眼中皆是厲光。
甚至是,殺氣。
遼源人看着帝華儒,手中要扔過來的長刀止住了。
不過,那眼神卻是恨不得把帝華儒殺了。
爲何?
因爲這次刺殺,火力全部對準斯見,而此次西山春獵,乃帝華儒一人佈置。
不是他佈置的這次刺殺,是誰?
就算不是他,那也是他的錯!
他們現下就是恨不得把這帝臨太子給殺了。
反正,他們早晚都會與帝臨一戰。
現下這般,正好!
帝華儒看着這一張張兇狠的臉,尤其是那充滿狠毒的眼睛,他眼眸沉沉,“怎麼,太后身邊的大宮女都認不出了?”
只要不撕破最後一層臉皮,那大家就還是好朋友。
但若撕破了,那便不是了。
遼源人不說話,但隨着帝華儒這出聲,他們卻是更兇狠了。
帝臨人看到此,紛紛擋在帝華儒面前,手中的長劍舉起來。
這遼源人兇狠,毒辣,他們要蠻不講理起來,還真未有辦法。
既如此,他們也不會客氣!
一下子,氣氛變了。
“把刀收了。”
空淡的聲音落進衆人耳裏,衆人頓時看向這發生處。
斯見。
被遼源人一直保護着的主子。
遼源人聽見這話,頓了下,飛快收了手中彎刀。
顯然,對斯見,他們完全聽從。
看見遼源人收了手中彎刀,帝華儒也出聲,“把劍收了。”
帝臨人自然聽帝華儒的,尤其對方已然收了殺氣。
他們把劍收了,退到帝華儒身後。
帝華儒側眸,看向身後的商涼玥,“好好呆着,哪裏都不許去!”
這聲音是威嚴,不容置喙的。
也是一個上位者對下位者說的話。
而這話,未說錯。
他就是要這般說。
只有他這般說了,纔不會讓人多想。
商涼玥低頭,屈膝,“是。”
規規矩矩的,一如之前。
做爲一個宮女,到此時還這般鎮定,委實不正常。
但偏偏,未有人注意。
準確的說,注意到的人,都未說。
似乎,他們已然知曉。
帝華儒上前,“今日這般,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還是先行下山,再另做打算。”
帝華儒知曉遼源人爲什麼剛剛那般神色,甚至他們差點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但他未說,也不打算拿來說。
斯見,“聽太子殿下的。”
帝華儒看着他,“此事,我定給十四王子一個交代。”
話畢,帝華儒招來人,“清點馬匹,即刻下山。”
“是!”
很快,大家忙碌起來。
而帝華儒親自檢查地上的屍首。
商涼玥站在那,未動。
但,一直有人注意着她。
斯見。
斯見看着她,出聲,“夜姑娘。”
聽見這一聲,檢查屍首的帝華儒一僵,看向斯見。
斯見在看着商涼玥,而商涼玥低着頭,始終眼簾垂下,讓人看不到她眼中神色。
當聽見斯見這一聲叫,她微微屈膝,“十四王子。”
“你過來。”
帝華儒神色變緊,他張脣,下意識想說什麼,止住了。
他不能出聲,不能表現的過於緊張。
帝華儒看向商涼玥。
在那一屈膝後,她直起身子,朝斯見走過去。
不畏懼,不戰慄,她穩穩的,一點都不似一個丫鬟。
帝華儒看着這樣的商涼玥,心在收緊。
他的玥兒,身子不好,柔弱,但她的性子不是。
她從來都是知曉自己想要什麼的。
也就是如此,他纔想要她做他的妻。
唯有她,才配做他的妻。
商涼玥走過去,停在斯見一步遠的地方。
斯見看着她,“擡起頭來。”
商涼玥擡頭,眼簾垂着。
斯見,“看着我。”
商涼玥眼皮動了下,擡起,看着斯見。
而隨着她擡起頭來,那雙眼睛看着斯見,她整個人似活了。
琉璃光彩,萬光逼人。
斯見看着這雙眼睛,他極空的眼裏有什麼東西動了下。
“爲何不怕。”
“爲何要怕?”
一問一答,無縫銜接。
帝華儒神色瞬變,眉頭緊皺起來。
玥兒……
斯見看着商涼玥,那眼裏的清傲,“宮女,該怕。”
“我不怕。”
是‘我’,不是奴婢。
斯見再次停頓。
而帝華儒反應過來,沉聲,“放肆!”
商涼玥立時低頭。
速度那叫一個快。
她這模樣,終於有了一絲身爲奴婢的感覺。
帝華儒大步過來,厲眼看着她,“十四王子問你話,你便這般回答?”
商涼玥屈膝,“殿下降罪。”
帝華儒眉頭皺緊。
降罪?
他哪裏會想要降她的罪?
他只想讓她不要這般對斯見說話。
私下都可以,現下這般不可。
可現下……
帝華儒沉眉,“去收拾東西!”
“是。”
商涼玥轉身去收拾東西,斯見倒也未阻止。
帝華儒看向斯見,說:“估摸着被太后寵着,被寵壞了,十四王子莫怪。”
斯見看着商涼玥去收拾東西,“太后很喜歡夜姑娘?”
帝華儒一頓,眼裏劃過什麼,隨之說:“是的。”
斯見轉眸,視線落在他臉上,“戰神至今未娶,太后應是着急了吧。”
話題突然轉過,還是轉到帝聿身上,帝華儒神色明顯頓了下。
不過,他極快反應,說:“皇叔爲國爲民,婚姻大事,我等不能隨意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