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涼玥的身子呈半蹲的姿勢,僵着,看向坐在上首的帝久雪。
眼睛怔怔的,動也不敢動。
她這模樣似被嚇到了般。
而帝久雪這極大的一聲,惹的整個人院子裏的人都看向她。
很是驚訝。
公主這又是怎的了?
倒是明嬅瀅,眼睛眨了下,眼底劃過一道光。
本來爲了引皇叔來,她早做了準備,但現下似乎不用她做準備了。
很好。
而其她小姐們看見發怒的帝久雪,那要喫人的模樣,立刻低頭。
公主殿下似極不喜歡商涼玥。
似乎不止因爲身份,還有別的。
戚瀾婼也低着頭。
只不過嘴角隱隱勾了下。
今日商雲裳沒來。
但她相信,不是郡主沒請她,而是她自己不來。
至於爲何,她知道。
因爲那日花會,尚書大人大怒,商雲裳這幾日都臥病在牀。
但她想,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知道今日商涼玥會來吧。
她想看看她今日會如何做。
然後,她就好撇開自己,坐收漁翁。
好一個計謀啊。
但今日她是得逞不了了。
明嬅瀅第一個說話,“公主這是怎的了?爲何這般大的怒火?”
帝久雪頓時瞪向她,“你們都說商涼玥是十九皇叔的救命恩人,可你們相信嗎?”
“她這一副柔弱的姿態,怎麼可能救得了皇叔?”
“你們簡直在胡說八道!”
明嬅瀅嘆氣,“公主,我們也不相信,但這是十九皇叔親口所說,難道我們連皇叔的話都不相信了嗎?”
十九皇叔,帝臨強大的存在。
帝久雪瞬間咬牙,“我不是不相信皇叔的話,而是她一個小庶女,她即便救了皇叔,難道就改變了她下賤的身份了嗎?”
“歌姬的女兒就是歌姬的女兒,她身體裏這一生都留着那骯髒的血!”
一瞬間,院子裏安靜的風吹過都能聽見聲音。
院子裏誰都不敢說話了。
不知道爲什麼。
她們突然間就怕了。
很害怕。
商涼玥緊攪手帕的手鬆開,她半蹲着身子直起來。
戴着氈帽的臉緩慢看向帝久雪,說“公主說的對,玥兒下賤,賤的連活着都是罪惡。”
“既如此,公主就賜死玥兒吧,免得污了公主的眼。”
商涼玥清清淡淡的說,語聲沒有一點憤怒,情緒。
聽着就像風吹過一樣。
可這話卻是字字清晰的落進帝久雪耳裏。
像針一樣紮在她血脈裏。
她身體瞬間緊繃。
心裏生出一股畏懼。
這一刻,不止是帝久雪有這種畏懼之感,院子裏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而商涼玥什麼都沒有做。
她只是說了簡短的兩句話而已。
明嬅瀅感覺到氣氛極大的不對了,趕緊對婢女使眼色。
婢女立刻離開,很快出了侯府。
而帝久雪看着商涼玥,明明她戴着氈帽,看不到臉。
爲何她卻感覺到商涼玥的眼神如冰一樣。
帝久雪握緊椅子扶手,心裏生出一股憤怒,騰的站起來,“商涼玥,你以爲我不敢嗎?”
商涼玥勾脣,下巴微擡,看着帝久雪,“公主是皇上皇后最寵愛的女兒,您做什麼都是對的,還有什麼不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