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久覃看商涼玥的眼神很溫和，而他說話的嗓音亦和他看商涼玥的眼神一般。
“自然，它很聰明，還救了我，它是我的朋友。”
在帝久覃面前，商涼玥沒有什麼太大的尊卑。
帝久覃也不會覺得怎麼樣。
好似覺得，她就該如此。
“朋友？”
帝久覃咀嚼這兩個字。
他從未聽過有人與動物做朋友。
“嗯。”
“那你是否當本王是朋友？”
話題陡然一轉，商涼玥頓住。
帝久覃看着她，眼神裏浮起悠遠，“你很像本王的一個朋友，一個無法……忘懷的朋友。”
商涼玥眼睛閃了下，然後笑着說“這世間相像之人何其多，倒未曾想草民會有這般榮幸，像王爺的朋友。”
帝久覃眼神裏的悠遠消失，眼眸看着商涼玥，無比清明。
這一刻，他看着商涼玥不再是看着曾經的商涼玥，而是夜大夫。
“本王亦未想到，但或許是緣分，或許是上天憐憫本王，讓本王再次遇見如她相似之人。”
“你，夜一，願否成爲本王的朋友？”
“本王有難，你相助本王，你有難，本王相助於你，就如昨夜那般。”
商涼玥沒說話了。
她看着帝久覃，看着這雙眼裏的鄭重，心裏生出一股炙熱。
這股炙熱是帝久覃的真心。
是帝久覃的尊重。
商涼玥手微微握緊，好一會，起身，擡手躬身，“夜一能得王爺看重，乃是草民的榮幸。”
“草民——願於王爺交這個朋友！”
人不是隻有愛情的，還有親情和友情。
她和帝久覃無法成爲愛情和親情，但可以成爲友情。
帝久覃笑了。
這兩月來，他第一次露出這般帶着溫度的笑。
兩人用了早膳，商涼玥回臥房收拾，帝久覃說，收拾好了讓人跟他說，他讓東來送她出城。
商涼玥答應了。
她還不想讓帝久覃知曉她可能不會離開黎洲的事。
畢竟王爺若在黎洲，她出黎洲算什麼？
現下最主要的是，她先離開王府。
稍稍穩着點那醋罈子。
不過，商涼玥不知曉的是。
這醋罈子穩不住。
且這次，是大麻煩。
商涼玥回到臥房後未有多久代茨便回來了。
商涼玥立刻問，“怎麼樣？”
“消息送出去了，但不知何時會有回信。”
不知何時會有回信，這就尷尬了。
商涼玥想了想，說“我們先出城。”
出城後再說。
“好。”
商涼玥讓代茨把她讓人送到臥房一直在爐子裏溫着的早膳吃了。
等代茨吃了早膳後，商涼玥便讓下人去找東來，她們要離開了。
未過多久，東來過來。
“夜大夫，王爺說他便不送你了，讓屬下的送你。”
“好的，辛苦你了。”
幾人離開王府。
只是，王府的一個樓閣上，帝久覃披着白色大氅，站在欄杆前，看着商涼玥一點點的消失在他視線裏。
他知曉，夜一不是玥兒。
玥兒不會武功，不會殺人不眨眼，更不會身邊有一隻那般玲瓏剔透的小白貓。
但是，他願意相信這是上天憐憫他，給他的一個慰藉。
不是戀人，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