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迅哥的意思,還給判了死刑?
正巧這個時候,打旁邊過了一個叫嚷着賣報紙的小孩,陳師傅擡手給他攔了下來。
“怎麼着?大爺今天的報紙來一份?”賣報紙的小孩灰頭土臉,身上穿着稍稍有些破爛的衣服,懷裏和斜跨着的布包裏裝着一打一打的報紙,看上去今天的銷量似乎不是很好,“只要兩個銅板。”
陳友亮師傅看了這孩子一眼,從身上摸出了兩枚銅板,遞給賣報小孩,對賣報小孩問道:“孩子,我問你個事兒。”
賣報小孩一見有錢賺,自然對陳師傅和丁大龍放下了戒心,對陳師傅說盡管問。
“你知不知道螞蟥四什麼時候給抓起來的?”陳師傅對賣報小孩問道,這種事情報紙上是不可能不報道的,所以問賣報紙的孩子自然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果真,這孩子手裏掐着銅板,當時就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禿嚕出來了。
前月初三,水陸碼頭上,螞蟥四手腳不乾淨,弄死了一個人,結果沒有處理乾淨,讓巡捕房抓住了把柄,連夜就給蔡巡捕帶着人給逮了起來。
巡捕房的人對水陸碼頭頭佬壓榨腳伕的事情盯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原本勢力僅僅是輻射水陸碼頭的頭佬們逐漸將觸角伸向其他領域,逐漸成了氣候,變成了當地的幾股黑惡勢力,巡捕房盯他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周遭幾個碼頭的頭佬都因爲以前的一些人命案給逮進去了,唯獨這個螞蟥四,做事情太乾淨,導致巡捕房遲遲沒有找到證據。
可就在前月初二,事情有了轉機。
那天晚上,蔡巡捕和一個年輕的巡捕正在巡街,正巧巡到了水陸碼頭那邊,當時蔡巡捕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什麼,只見一個身着灰衣服的人影從前面的小巷子裏一閃而過。
按說,雖然這個時候電燈並不是很普及,但是晚上還是會有一些醉漢很晚才往家走的,所以那個年輕的巡捕並沒有將這當回事兒,可是蔡巡捕卻起了疑心。
倘若真的是一個醉漢半夜回家,那麼不應該有那麼快的腳程,這腳程一看就是那種着急趕路的。
看到這裏,蔡巡捕不禁心裏嘀咕,這是有什麼着急事兒?
蔡巡捕跟了上去,因爲常年巡捕的經驗告訴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於是乎,蔡巡捕和那個年輕的巡捕立刻跟了上去,可是當蔡巡捕轉過拐角打眼一看,當時就傻了眼。
拐角左手邊的死衚衕裏,一個人正在揮刀砍向倒在地上的另外一個人,濃重的血腥味遠遠的飄了過來,蔡巡捕一見這種場景,當時就大喝一聲,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了那邊正在揮刀行兇的人。
後來,蔡巡捕和那個年輕的巡捕逮捕了行兇的人,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水陸碼頭的螞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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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而那具屍體早已經給螞蟥四砍得看不出個人樣了,只能隱約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服是淺淺的灰色……
而螞蟥四因爲殺人的時候給蔡巡捕親眼目睹,人證物證俱在,所以很快就判了死刑,等夏天一過,立刻執行槍決。
那個時候的人都管槍決叫做喫黑棗,給判了死刑的人就說他是給請了黑棗。
所以,當螞蟥四給請了黑棗的消息一出,整個水陸碼頭上下皆歡喜,一直以來壓着他們的螞蟥四可算是給解決了。
可是他們沒想到,螞蟥四死了之後,水陸碼頭上腳伕的生意開始逐漸失控,腳伕與腳伕之間,這個碼頭和另外一個碼頭之間爆發的衝突接踵而至,整個碼頭的生意得不到有效的改善,亂作一團。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起碼螞蟥四被抓起來的時候,甚至之後的幾個月的光景裏碼頭上還是相安無事的。
打聽到了這些消息,裏面的有些東西雖然有誇大的意味在裏面,但是螞蟥四被捕,並且判死刑的消息是真切的,看起來想要繼續查下去,恐怕得想辦法進到牢裏去見到螞蟥四纔行。
不過,想見到一個死囚哪有那麼容易?
雖然說巡捕房的人陳師傅認識大半,但是他們卻都沒有權限讓陳師傅進到牢裏去見到螞蟥四,想要見到螞蟥四,恐怕只有蔡巡捕這一條路可以走。
一想到蔡巡捕,陳師傅不住的頭痛,因爲鐵錠孕屍這個案子,蔡巡捕現在已經拒絕見陳師傅了,恐怕這鐵錠孕屍案的風頭一天不過去,蔡巡捕估計見了陳師傅都得躲着走。
思來想去陳師傅都想不到什麼其他可以避過蔡巡捕這條攔路虎的方法去,於是乎,陳師傅只得跺了跺腳,和丁大龍一合計,倆人湊了錢買了一隻燒雞和半斤白酒,走進了巡捕房。
巡捕房的人大都認識陳師傅,鼻子尖的一聞就聞得出陳師傅手中的燒雞,不用想都知道陳師傅這是有求於蔡巡捕,便也僅僅是跟陳師傅打了個招呼就算了。
陳師傅走到最裏面蔡巡捕的房間,敲了敲門,聽到裏面說的“進”之後,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蔡巡捕的辦公室佈置的十分簡潔,一張楠木方桌擺在辦公室的正當中,桌上滿是各種案卷之類的東西,而兩扇一人多高的書架靠着牆面擺放,上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別看這是一個辦公室,幾盆綠蘿擺放在靠近門口的牆角,爲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增添了別樣的靈動。
整個辦公室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乾淨,雖然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案卷,但是卻一塵不染,甚至連書架上的書也是一塵不染,好像剛給一個強迫症打掃過一邊一般。
蔡巡捕聽到門口有聲音,便放下了手中的活,擡頭看向陳師傅。
可是,蔡巡捕一見識陳師傅,當時那個臉就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