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殮骨人 >第三十四章 第三個人販子
    那罐子是陳友亮師傅順手從身旁的櫃子上拿下來的,一個素陶罐子,約莫有人頭大小,口是封住的,掂量着還挺沉。

    就這麼一個罐子,砸在人頭上的後果可想而知。

    素陶罐子砸在漢子的腦袋上,瞬間破碎,發出一聲脆響,素陶罐子化爲幾塊碎片掉落在地上再次摔碎,而罐子裏的東西則散落了一地,混合着漢子頭上的鮮血和腦漿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漢子甚至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這漢子是個人販子無疑了,而且看身手和腰間的短柄斧必定是個亡命之徒,對於這種人,不管是誰,定然人人得而誅之,所以陳師傅下手的時候連想都沒想,找死裏打的。

    漢子倒在地上,頭上流下了紅一道白一道的液體,那是鮮血混着腦漿,雖然看樣子是絕對活不成了,但是陳師傅卻不敢掉以輕心。只見陳師傅上前試了試漢子的鼻息,還有氣。

    於是,陳師傅往旁邊看了看,從碎掉的陶罐子碎片裏挑了一塊比較大的,對着漢子的喉管的位置就割了下去。碎陶片雖然不規則,但是邊緣卻是比刀鋒還要鋒利幾分,這一陶片割下去,喉管裏的血當時就噴了出來。

    漸漸地,漢子沒了氣,直到這時,陳師傅纔算是放了心。

    罐子裏的東西撒了一地,好像是一些碎枝葉之類的東西,聞上去有淡淡的藥香,或許是什麼藥材吧,陳師傅這樣想着。

    就在剛剛陳師傅擡起罐子砸下去之後,這上面的動靜就已經驚動了那漢子樓下的那個同夥。樓下的同夥朝着上面吼了幾句,當時陳師傅纔剛剛解決完漢子的性命,哪裏顧得上樓下的人。

    而樓下的人見上面漢子並沒有什麼迴應,登時就有些慌張,趕忙朝着樓上摸了過來。

    陳師傅聽到樓下往上面來的腳步聲了,趕忙躲到一旁,本來陳師傅想要將那漢子的屍體一併處理一下的,但是因爲那漢子出的血實在是太多了,根本處理不了,於是便只好作罷。

    樓下的同夥似乎有些心虛,腳步聲一直在樓下徘徊了一會兒,這才往樓上摸了過來,而陳師傅聽到腳步聲已經踏上樓梯,靈機一動,快步竄到二樓的窗口,將短柄斧別在腰間,雙手在窗沿上一攀,整個人縱身一躍從二樓跳了下來。

    不得不說,陳師傅經過剛剛的風波,酒已經完全醒了,頭雖然有些痛,但是他整個人似乎已經被剛剛那種緊張的環境和血腥味給佔據,頭痛也被沖淡了幾分。

    陳師傅從二樓跳了下來,落在了院子的土地上,整個人藉着墜落的勢頭就地一滾,抵消了落地的衝擊力,一併減小了落地發出的聲音,以免驚動那漢子的同夥。

    來到院子裏,陳師傅這纔看明白,嚯!這人販子販賣人口的規模還真不小!

    這販賣人口的規模就連陳師傅也驚了一下,因爲這個時候諾大的院子裏幾乎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籠子,粗略一看,二十個絕對是有了。或許有的籠子是空的,但是,數量如此龐大的籠子就算

    只有一半的籠子利用了起來,那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陳師傅嘗試着靠近其中一個籠子,卻聽到籠子裏傳來幾聲犬吠,緊接着是孩子的哭鬧聲,單聽聲音,這孩子聲音已經完全哭啞了,照這麼哭下去,恐怕這孩子嗓子徹底壞掉只是個時間問題。

    而且,最讓陳師傅難以接受的一點是,這人販子竟然將人和狗關在同一個籠子裏,萬一……

    陳師傅不敢繼續想下去,看來陳師傅剛剛心狠手辣的一回是無比正確的。

    陳師傅在附近的這幾個籠子轉了轉,幾乎所有的籠子都是一樣的,幾個孩子給關在一起,而關着狗的卻只有剛剛那一個。

    正當陳師傅思索怎麼才能將這些孩子安全帶出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陳師傅背後響起。

    “你是什麼人?”

    陳師傅渾身一震,整個人怔在了那裏,他一時大意,竟然沒有想到這院子裏還有其他的同夥?

    不錯,這人販子的確有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認識的經過還特別坎坷。

    之前給陳師傅那碎陶片割斷喉嚨的漢子叫做悶三兒,是富陽人氏,原本在家種地雖然貧窮,卻也是樂得清閒,但是這悶三兒雖然有地種,卻遊手好閒,不知道怎麼接觸到了賭這個東西,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悶三兒只知道這東西來錢快,卻不知道十賭九騙,給賭場的人設局,家底賠了個精光。

    這麼一來,原本家裏存着準備給悶三兒討媳婦的錢全給悶三兒花光了,悶三兒的父母老兩口整日以淚洗面,悶三兒後來實在是經不起念道,一怒之下離了家。

    也不知道悶三兒是聽誰說的,說北方遍地是黃金,只要去了就有錢。於是,頭腦簡單的悶三兒就一路北上,來到了這裏之後才發現,什麼遍地是黃金,全是屁話,到了這裏依舊是沒有錢賺。

    悶三兒除了種地根本不會什麼別的本事,於是整天就在街上閒逛,眼看身上帶的錢全都給花光了,沒辦法只得做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可就在有一天,悶三兒盯上了一個衣着華麗的婦人,正在悶三兒下手的時候,悶三兒在那婦人包裏摸到了另外一隻不老實的手。

    悶三兒擡頭一看,呦呵!同行!

    俗話說,同行纔是赤裸裸的仇恨。老子看上的貨,你敢截胡?看老子不揍死你丫的!

    這兩位同行就這麼當街打了起來,打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那給悶三兒揍的同行正是後來上樓的那位,那位名叫垛子,同樣也是富陽人氏,按理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可是這兩位卻不然,當街打還不算,各自把自己這輩子學過的罵人的話不住地往外扔,尤其是垛子,身材瘦小打不過悶三兒,可是打不過咱罵得過啊,輸人不能輸陣勢!

    垛子一個勁兒罵,悶三兒一個勁兒打,這兩位就這麼驚動了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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