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老遠就見到這兩人衣着不凡,其中有一人身着朝廷命官的官服,想必是大宣派來的,而一人,雖然戴着面具,但他手裏那柄凌風劍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只要能傷到兩人,就不怕餘下那些烏合之衆。
因爲徐長封突然出現,偷襲了李澈和楚起言,這兩人沒有多加防備周圍的環境,所以才中了徐長封的招。若是單打獨鬥,徐長封可能也佔不了便宜,誰叫有句話叫“兵不厭詐”呢。
“快看閣主回來了”碧軒閣弟子見到徐長封的出現,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瞬間士氣大振。雲繼和葉輓歌對視了一眼,紛紛鬆了一口氣。老閣主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徐長封從不會打沒有準備的戰。
楚起言畢竟年輕,聽到有不明物體朝他襲擊來,他迅速反應過來,擡手用凌風劍擊落了三枚暗器,其中有一枚擊中了他的手臂,黑色的血汩汩溢出衣袍。楚起言皺着眉頭,暗叫不好,急忙摁住傷口,這暗器,是淬了毒的。
李澈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哪去,他的劍插入一名碧軒閣弟子的腹部,無法立刻抽出來抵擋暗器,所以只躲過了一枚,剩下兩枚暗器分別割破了他的左手背和左肩。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彷彿受傷的人不是他。
他用右手抽出了劍,朝徐長封的面門襲來。徐長封十分惱怒,這一劍下來他豈不是要毀容了,他還要靠臉喫飯呢,李澈這個不長眼睛的醜八怪,一定是嫉妒他長得俊,纔對他的臉下手。
只見徐長封冷冷地“哼”了一句,也沒有躲避李澈那凌厲無比的劍氣,直接用劍迎了上去,半分不讓。
“鐺”兩劍相撞,空氣中擦過了一束火花。隨着兩人距離的拉近,徐長封清楚地看見了李澈劍上刻的字天子劍,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李”字。聽說只要有了天子劍,以李氏後裔的身份便可集結前朝軍隊。可是,李牧不是也有一柄天子劍嗎那麼,到底誰手上的天子劍是真貨還是說,天子劍並不是只有一柄
這個問題,李澈最清楚不過了。李澈彷彿看出了徐長封的思慮,趁他愣神的時候,撤回了天子劍,朝徐長封的心臟刺去。老閣主見情況不妙,飛身上前,從背後一掌擊中李澈心脈。李澈噴出了一口血,全部濺在了他對面的徐長封的黑衣上。
徐長封感覺自己快要被噁心到了,心裏只想速戰速決,好讓他回去換一身衣服。“衆弟子聽令,隨我一同擊退歹徒”嗯,他已經知道面前這羣人的身份了,此仇不報非君子,這筆債,他記下來了,一個個都別想跑。碧軒閣是他的家,敵人都打進家門了,不給點顏色瞧瞧怎麼行,還當你是病貓呢。先殺殺他們的銳氣,朝廷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是他們先動手的,而且師出無名,難道還允許別人自救嗎估且就把他們當做歹徒吧。
楚起言見形勢於他們不利,和李澈對視了一眼,達成了一致協議,下令撤退。現在兩人都受了傷,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當務之急是先解毒,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這麼算也不虧。碧軒閣沒個十年八載,是恢復不過來的,也算是除去一個心頭大患了。
“不好,他們要跑了”雲繼大喊,手卻提不起力氣來,他似乎快要精疲力盡了。
徐長封正要追上去,被老閣主攔了下來,“窮寇莫追,來日方長,衆弟子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是啊,就算他追上去了又能怎樣他可以以一敵百,但是他回得來嗎從昨晚二更天一直到今晚,他不停地在趕路,沒有合過眼,身體快要透支了。師父說得對,他這樣貿然前去,不僅於事無補,還會釀成大禍。
他從未想過要拋下碧軒閣,所以留了青墨洛邑假扮成他,頂替一陣子,自己輕騎簡從回了金陵。
“師父,我明白了”徐長封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就快要倒了下去。他已是強駑之末,剛纔是強撐着一口氣,氣勢上要壓李澈和楚起言一頭,不能讓這兩人看穿他體力快所剩無幾了。站在他旁邊的雲繼,眼急手快,扶住了他,“師兄也不容易。”等徐長封醒來,還有許多事要他處理。
邊庭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無所有。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徐長封。
徐長封捍衛碧軒閣一戰,註定爲世人所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