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眉梢微微挑起,淡淡兩個字,賀擎還是那麼狂。
洛雲輕雖然看不到,卻也完全描摹的出,不知爲何,菱脣微微翹起,她竟是笑了。
賀擎也勾起薄脣:“不生氣了?”
“我從未生氣。”
“所以?”
“所以我只不過是想知道,你是否會跟我說實話。”
“恩。”
他從不屑於說謊話,更別提是對她!
不過這話他是不可能會說的,只是很低的恩了一聲,然後沉默,等待洛雲輕。
洛雲輕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當然就不會再矯情,她很爽快的繼續道:“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爲我想。”
“……你想掐我脖子,想把我往樓下扔?”
他要是敢回答一個是字,她直接宰了他!
隔着話筒聽到她的呼吸聲,很明顯的變化,賀擎瞬間猜出了她的想法,忍不住低聲一笑:“你真的很可愛啊寶貝。”
“我這麼嚴肅的在跟說話,你正經點!”
“正經點?”
賀擎挑挑眉,然後以一種很正經的語氣道:“因爲我想。”
“所以說,你當時是真的想傷害我?”
“不,只是想讓你溫順一點,畢竟你太不乖,我說過,你是野貓,這是實話。”
“你!”
洛野貓決定,她現在要生氣了!
而且很直白的告訴了他——“賀擎,我生氣了。”
“那要怎樣才能讓你消氣?”
“我……”
其實她也不知道。
“噓。”
賀擎乾脆不讓她爲難了,指尖在文件上輕輕點了一下,他啓脣:“因爲你,我被警車請進警局,還被熱茶潑,不論你是否有意,我是不爽的,總得扳回一局,卻沒想到你在警局留的是空號,這有點意思了。”
他有了一種,狼追趕羊的感覺,還挺有趣。
只是沒想到,狼還沒想好該怎麼獵捕,羊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當晚在烈焰。
然後就有了跟陸子晟的賭約。
賀擎當時是真的以爲,一晚就能把她拿下的,卻沒料到,她看着柔弱,性子倒是真烈!
他越發覺得有趣了。
正好他最近生活太無趣,用她來調劑調劑,權當取樂子。
然後就通過張舟找到了她。
“起初只是想懲罰你,卻沒想到你那麼烈。”
“所以被你那樣殘暴的對待,還是我的錯了?”洛雲輕冷聲一笑。
賀擎回答:“不,那隻不過是我本性使然。”
“本性?”
“恩。”
你惹我,我還擊,不論手法殘暴與否。
“你……”洛雲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賀擎也沉默。
揉了揉額角,他取出一根菸,點燃之後抽了一口,然後才道:“我骨子裏就是這種人。”
血性,狠戾,殘暴。
就連老爺子都說,他像狼。
“賀擎……”
“我承認,我當時對你的所作所爲確實粗暴,不過我不後悔,道歉更不可能。”
淡灰色的煙霧,在賀擎臉前繚繞,他停頓一秒,繼續開口:“事實上,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要知道,他從來不向任何人解釋,對她,已然破例!
洛雲輕心底有些漣漪在擴泛,不知道是被他的話震撼的,還是什麼原因,不過她很感激他的坦誠。
爲了回報,她同樣給予坦誠:“那很好,正好我要的也不是你的道歉,後悔就更沒必要,畢竟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你這個時候去跟我說後悔,請求我的原諒,我只會看輕了你。”
敢作敢當纔是真男人!
不可否認,這點她是欣賞的,但該說的還得說:“你說的對,當時你我之間有衝突,我誤會了你,害的你進了警局,還差點熱茶潑傷了你,這都是我的錯,你會生氣在情理之中,想報復更是正常。所以你花錢找張舟,對我做出那些事,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她大方,更不是她傻到連這種事都可以介懷,她只不過是懂的,人只有向前進,纔會有未來。
過去,只不過是鏡子,告訴她以後不要犯相同錯誤。
她相信他也明白!
她更相信,反倒是因爲有了這種經歷,纔會讓他更知道如何善待她。
而且既然開始不那麼美好,就更要努力去打造未來,如果她還想跟他繼續的話。
洛雲輕是這樣想的,同時也在很努力的這樣去做。
因爲相比生氣,她更想的是吸取教訓;
因爲相比遠離他,她更想的是如此更靠近。
是的,她不想遠離他了。
不論之前如何想,都已經徹底改變。
她承認,她有些立場不夠堅定,風頭變幻的有些太快,着實有點牆頭草。
可對象是他,她真的抵擋不住。
她受到了他的誘惑。
他這一段時間帶給她的一切,水雲澗時候的愉快,相處時的愜意,甚至是他的霸道,都太誘,人了。
她就像是吸食罌,粟的人,毫無抗拒能力的陷進去了。
她知道,她這是上癮了!
而且並不想戒!tqr1
那麼,她就只能盡全力去保證,她所有的付出,都能有一個好的回報。
而付出的最源頭,就是真誠。
因此,她一個字都不會騙他,繼續格外坦誠的說:“賀擎,我不會允諾你,什麼原諒忘記,因爲這件事,會永遠存在我記憶中。我能保證的是,不會受到它的影響,更不會再用它來衡量你,相比沉溺過去,我更想的是未來。”
賀擎沉默了。
夾着煙,在脣邊停留片刻,他眼神忽明忽暗的在閃爍。
這沉默讓洛雲輕有些緊張,莫名的緊張。
她微微揪了揪裙襬,感覺掌心都在開始冒汗。
然後她聽到他說,用那種極低極啞的聲音,沉沉的說——“乖女孩。”
洛雲輕楞了一下!
旋即揚起脣角,嫣然一笑:“終於你也知道,其實我不是野貓?”
“不,依舊野貓。”
“那……”
“只是偶爾乖巧,還不錯。”
“乖巧?”
攥着裙襬的手微微鬆開,洛雲輕一邊捋平褶皺,一邊輕聲的說:“你說話的語氣好像在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