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恩？”
賀擎站在洛雲輕身邊，直視着程老，眼神如鷹般帶着探究：“有什麼不對的嗎？”
程老沒回應，只繼續盯着洛雲輕看，那眼神就像是探照燈，洛雲輕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戳成個大窟窿了！
想去摸摸臉，看是不是哪裏不對，可又覺得不可能，於是忍住了。
手微微握成拳，放在膝蓋上。
賀擎的大掌落下，按住她肩膀，洛雲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他捏了她一下？
但不管怎麼樣，她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也釋然了。
坐的直直的，一臉平靜，特別坦然的由着程老繼續探照。
程老確實還在繼續，探究意味不僅沒消退，反倒越發加深。
賀擎瞳眸微微收縮，將程老的一切表現都放在了心上，決定等下一定要探個清楚！
持續了大概再有十幾秒，程老終於收回了視線，將老花鏡摘下，他揉了揉眼睛，緩緩開口：“就是這位姑娘要開方子？”
“恩。”
“什麼狀況？”
“胃部輕微出血，手術至今已有一週。”
“手伸出來，我把把脈。”
“好。”
“放這。”
手指輕輕搭上洛雲輕的脈搏，程老一邊把一邊問：“怎麼這麼瘦，是刻意減肥嗎？”
“不是，只是以前喫不飽。”
“喫不飽？”
程老愣了愣，看洛雲輕的眼神又帶上探究了，不過卻什麼也沒說，再把了把脈就放開了。
然後一邊開方子一邊說：“她還年輕，胃部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她太瘦了，營養不良，這點倒是需要多加註意，這樣，我給她開個調理腸胃的藥方，再給她列一些食補單子，她之後的飲食方面，儘量按照單子上的來，逐步補充所缺失的營養。”
“謝謝醫生。”
“恩，你去找護士，把這兩張單子給她。”tqr1
程老把單子直接遞給了賀擎，雖然是正常的流程，可賀擎總有一種，他在把自己支開的意思……
他的直覺一向準，所以這老頭，還真就是要支開他！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的也太響亮了點，難道他賀擎，在他眼中就是那麼蠢，那麼容易上當的嗎？
嘖。
視線淡淡從程老臉上掃過，賀擎一手拿着單子，另一手伸向了洛雲輕。
她：“嗯？怎麼？”
“你跟我一起。”
“一起？”
好吧。
剛纔都說了對他絕對服從，那她就不問爲什麼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反正聽他的就對了！
毫無異議的將手放到了賀擎的掌心，讓他把自己拉起，洛雲輕對程老打了聲招呼，就跟賀擎並肩走了出去。
程老那個惱火啊！
這臭小子從哪來的？怎麼就這麼不識時務呢？
不過是去找個護士取藥，怎麼就非得拉上那丫頭一起去？
程老很肯定，賀擎那個臭小子是故意的！
果然是賀家的子孫，跟賀老頭一樣的不討人喜歡！
程老的眉頭都擰成了死結，心裏將從賀老爺子開始的賀家人，挨個問候了一遍！
其實取完藥就可以離開了的，可是洛雲輕想着，那位到底是老人，還是應該去打一聲招呼的。
所以建議賀擎：“我們還是再回去一趟吧？跟那位老醫生打個招呼什麼的？”
賀擎想了下，點頭應允。
行啊，反正他也很想看一看，那臭老頭子被氣到半死的樣子，一定很過癮！
“……你又在使什麼壞水呢？”
洛雲輕是猜不透哦，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感知，她對他真的有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至少每次他的情緒變動，抑或者是壞水翻滾，她都有所感應。
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忍不住又去瞅了賀擎一眼，那小表情，小眼神……
嘖嘖。
賀擎掐掐她的臉：“收眼，沒事別管那麼多。”
“哦，只要老實跟着你就行是吧？”
“聰明。”
“呸。”
洛雲輕嗔他一聲，表示自己才懶得再管他，就連話都不要再跟他說了！
賀擎滿意的勾勾脣，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展開臂膀，直接將她抱住。
怔了一下，洛雲輕臉紅着去推他：“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不要亂來！”
尤其等下就要去見老醫生，老人間面前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那你乖點，等下什麼也別說，恩？”
“嗯？”
洛雲輕滿臉疑惑：“說什麼？我只不過是去打聲招呼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記住我的話。”
賀擎還挺嚴肅的樣子，洛雲輕也就認真了，點點頭，她允諾。
然後他才放開了她，兩人一起又走了回去。
程老還在問候賀家人，都已經差不多問候到祖宗十八代了，然後就看到了當代賀家人。
他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咳了聲，他說：“怎麼又回來了，有什麼地方不懂嗎？”
“沒有，只是來跟您打聲招呼，謝謝您爲我開的方子，我回去後會照着調養的，謝謝您。”
“哦，本職工作而已，更何況我的方子可不便宜。”
“總之，謝謝您。”
洛雲輕雖然沒多燦爛，卻也是在笑的，禮貌又周到，映照在程老眼底，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總覺得，自己是回到了曾經，也是這倆孩子的年紀。
瞳眸微微眯起，不動聲色的將洛雲輕往身後拽了些，擋住程老的視線，賀擎開口：“若無事我們就先告辭了，程老。”
“走走走，趕緊走！”
程老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簡直就是在驅趕，賀擎很壞的挑了下眉梢，分明挑釁！
程老胡子都在抖，下意識就要拿起書案往他臉上砸，卻想起還有洛雲輕在。
只得攥着手指抵在桌上，怒目圓瞪着賀擎好幾眼之後才勉強消氣。
這一切洛雲輕都沒有看到，她已經轉了身，要往外走。
差不多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程老喊：“等等。”
“嗯？”洛雲輕回頭：“老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我……”
程老欲言又止：“我……咳，我啊只是想問問，丫頭你家是在……咳，算了，沒什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