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從不讓自己輸。”
絕不給自己堵心的機會!
說罷,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即墨烈,賀擎明晃晃的發出嘲笑聲,即墨烈臉都要黑了,是真的氣!
可他的信用第一,他只能忍!
“成,就這麼定了,我不找你麻煩了,你也少來對我冷言冷語的。”
“恩。”
這個賀擎覺得他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他性格從來就這樣,可不能要求太高。
“……”
揉了揉額角,即墨烈近乎嘆氣的道:“我哪裏還敢對你有什麼要求?我堂堂一百年家族掌權人,在你面前卻一再的喫癟,你冷嘲熱諷我忍,你耍脾氣我忍,你哪怕對我飛白眼我依舊是個忍,我從來沒這麼窩囊過!”
他是真覺得窩囊,分明應該很生氣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漸漸的就……習慣了。
這一份適應來的太自然,自然到仿若天生就該是這樣的,自然到讓即墨烈本人都覺得驚悚。
他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什麼毛病,爲什麼會對這麼個破孩子這般大的包容力和忍耐度?
“真的是服氣了……”
再度揉了揉額角,即墨烈幽幽的嘆出一口氣,肩微微挎着,從賀擎的角度看過去,倒真跟尋常家庭的父親沒什麼區別了。
只不過是個被兒子折磨的快五臟六腑都快炸了的老父親,還挺可憐的……
驀然間,賀擎竟然覺得還挺……有趣的。
薄脣斜斜一挑,眉宇間徜徉着些許的笑意,對着即墨烈釋放着其看不太懂的情緒,話說的更是莫名其妙的:“恭喜。”
恭喜?
“恩?”
即墨烈疑惑不已:“恭喜什麼?”
“沒什麼。”
賀擎很明顯是不想說的,即墨烈雖然好奇的抓心撓肝的,卻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毛病,聳聳肩,他一臉無所謂:“隨你怎麼說,總之我對你已經夠寬容的了,你這孩子呢,也別太得寸進尺,以後雖然說講和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但你也好歹要收斂點,不說讓你嘴甜,好歹一聲爸也該叫了吧?”
“你先讓她叫。”
“……她?”
即墨烈竟然生出了幾許蒼涼,不知道爲什麼,越發沒有信心了,語氣中透着些幽怨:“她看上去就很執拗,估計脾氣比你還硬,我覺得讓她改口比強迫你還難。”
賀擎對此沒發表什麼意見,雖然他心裏是贊同的。
他只是看着即墨烈,淡淡道:“我跟她是一體的,她若改口我自會改。”
“行吧,我……努努力,嘗試去跟她交流交流感情,希望那孩子別太倔了,好歹喊我一聲爸。”
好歹讓他享受一下當父親的滋味兒。
其實在來之前,即墨烈真並沒有存這樣的心思。
不,他甚至連任何爲人父的真情都沒有,他甚至都做好了跟洛雲輕劍拔弩張的準備。
然而經過與這倆孩子的交流,莫名的,他心頭竟滋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甚至……期許。
期許着洛雲輕對他態度溫和,對他柔聲細語,甚至對他像是對着一個真正的父親,嬌滴滴軟嘟嘟的喊着爸爸,爸爸。
呼吸甚至都有些急迫了,他激動了,他緊張了!
他想立刻衝進去,按着洛雲輕的肩膀不斷的搖晃——喊爸爸!!
至於這個孩子……
斜着眼睛看着賀擎,即墨烈神祕的翹了下嘴角。
不知道賀擎到底看懂沒,總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瞳眸微微眯了一下,他主動說:“話到此爲止,你記住你答應的,我也做到我該做的。”
“不會違背,放心。”
即墨烈頓了下,又說:“不過我也有要求的,只是暫時我還沒想好,先留着,往後再提,恩?”
“只要不讓她受委屈,你儘管提。”
賀擎表示他的底線只有洛雲輕,至於他自己,還真無所謂!tqr1
即墨烈就喜歡他這一份爽快勁,笑了出來:“沒有問題,她我現在已經只當成一個尋常的女兒而已,不會有任何要求,委屈更不必說。”
事實上,真要被他即墨烈放在心上了,他會拼了命去對她好的,那個時候就不是他給她委屈的事了,而是讓她幸福都幸福不過來!
旁人誰要給她委屈受,他一刀剁了其腦袋!!
“你敢在她面前耍狠,讓她見到血,我才剁了你。”
賀擎聲線一凜,直接放話,聲音裏面透着一股子狠勁,若出鞘的劍,鋒刃異常。
他就連眼中都迸放出一股子肅殺。
是個真狠的。
即墨烈卻只覺得讚賞,心底生出了濃濃的賞識,他頗爲愉悅的看着。
賀擎越發執拗,堅持要即墨烈一句話,他點點頭,答的痛快:“沒問題,我不會讓她見到任何殘忍之事的,在她面前我就做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可好?”
“太假。”
“嘖兔崽子!!”
“行了,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回房,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不行,我還沒說完……臭小子!你先別……!”
艹!
到底還是讓他溜了。
看着那開了又關上的門板,每一寸都透着乾脆利落,即墨烈嘴上罵着,臉上卻笑了。
搖了搖頭,他笑着的樣子竟是慈愛的。
倒真應了他剛纔的話——和藹可親的父親。
這一點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他對賀擎,其實早就已經生出了長輩之心。
至於洛雲輕,經過了今晚,想必也會逐漸被他放在女兒的位置上吧。
這一天收穫可真不小,不僅賀擎洛雲輕當了父母,就連即墨烈,也真真正正的意識到自己這父親身份。
陌生,卻挺有趣。
他頗爲歡喜。
這時候,賀予城從書中擡眸,淡漠的眼神掃向即墨烈,把他那近乎傻乎乎的笑納入眼底,看了大概三秒鐘,他面無表情的低下頭,重又沉進他的書海之中。
今晚前半夜是他守,寧寧是女娃娃,他不好一直在裏面,所以待在屋外,正對着寧寧房門的位置。
洛雲輕這邊有賀擎就夠了,一個頂全家,所以除了門口阿誠和另外一個保鏢,家裏其他人都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