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不喊爸也就算了，竟然還敢連名帶姓？你的禮貌都哪去了！”
即墨烈聲音都快震顫天花板了。
“賀總對不起。”
祕書臉都白了，急忙道歉：“賀總真是對不起，他、他非要跟着進來，我攔不住……”
“下去吧。”
賀擎不至於爲難祕書，擺擺手很無所謂的讓對方退下，他則是站了起來，看似很嫌棄，實則挺尊重：“您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打聲招呼好讓你派人阻攔我，不讓我來了是嗎？”
即墨烈特小心眼的說，這話就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孩，對比之下賀擎反倒是成熟穩重的那一位。
不過他一開口就破功——“我要真要阻止，直接破壞飛機。”
“臭小子！”
即墨烈罵，罵着罵着就笑了，大步走過去，他擡拳，往賀擎的肩上砸了砸。
“臭小子，才這麼點時間沒見，又結實了。”
“長身體。”
“……你都快成老牛了，還長身體？”
真當自己是未成年小夥子嗎！
即墨烈失笑，再砸了賀擎一拳頭，然後自己主動就去沙發邊坐了下來。
賀擎也跟着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扔過一顆蘋果。
即墨烈下意識接住，看一眼就嫌棄了：“你在哄誰，拿顆蘋果來待客？”
“那你自己挑。”
揚了揚下巴，賀擎示意即墨烈看，各種各樣的水果，滿滿擺了一桌，即墨烈睜大眼睛特認真的看，連根菸毛都沒發現，他臉一黑：“你成娘們了嗎，怎麼淨是水果！”
“你想喫什麼。”賀擎問。
即墨烈說：“煙，我剛下飛機，急需一支菸。”
“沒有。”
“少唬我！你堂堂總裁怎麼可能沒……”
“是真沒有。”
賀擎看一眼即墨烈，面無表情的說：“她懷孕了，我正在戒菸。”
“現在她又不在，你偶爾抽一根也無妨吧？”
“不行。”
賀擎其實有時候也挺犯癮的，尤其是忙起來的時候，確實會想來一根。
可二手菸對人傷害太大，尤其是孕婦。
再者他心肝自發現懷孕開始，就對煙味尤其敏感，幾乎一聞到就犯惡心。
他心都疼成一團了，再大的煙癮也不及她，只能硬生生忍着。
偏偏即墨烈是個不靠譜的爹，竟然建議道：“可以在公司抽，抽個夠，回家之前衝個澡，漱漱口，也就沒味了。”
還是不行。
賀擎搖搖頭：“這裏她幾乎每天都來，不能留煙味，我身上就更不行。”
否則她都不讓他抱，不親他了！
“……”
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賀擎，即墨烈好似很嫌棄：“嘖，這麼妻奴。”
“那是你女兒。”
賀擎心說，我要是不妻奴一點，只怕你都能舉把大刀直接把我腦袋剁了！
“哈哈，這倒是。”
即墨烈得意了：“你知道疼惜她就好，行吧，既然她現在對煙味反應這麼大，那我也稍微控制一下。”
“確實。”
本來她就不怎麼親近他，再滿身的煙味，只怕會變成了嫌棄。
低着頭，看了眼手裏的蘋果，他實在沒胃口，手都要忍不住去摸兜裏的煙了，卻到底還是……
咔嚓！
狠狠咬一口，他喫毒藥似的啃着大蘋果，接連吃了好幾口，這纔看向賀擎：“她怎麼樣了？”
“我在養豬。”
賀擎說。
即墨烈哈哈大笑：“能喫能喝能睡是吧，挺好！”
“恩。”
賀擎嘴角也隱約有了一絲笑意，畢竟他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個養豬專業戶的身份的。
不，他甚至是得意的。
眉梢眼角都透出了一絲。
即墨烈簡直嫉妒！
“我也想養養她，可那孩子到現在也不怎麼跟我親近。”
一句話說的怨氣沖天的，而且很濃郁的委屈，可見是真的挺傷心。
賀擎卻不可能安慰他，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她成年了。”
“我知道，以前她受了太多苦，心腸在磨礪中變硬了，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打動的，可能對父愛也不抱期待，所以對我纔可有可無吧。”
“倒也不是。”
賀擎竟這樣說，即墨烈立刻抓住重點：“她跟你說什麼了？她接受我了？她心裏已經把我當父親了？”
“自己琢磨。”
賀擎賣關子一般道。
即墨烈急的就差撓牆了，只是任憑如何催促賀擎都紋絲不動，最後看他快原地爆炸了，這才勉強仁慈的開了句口，意味深長的說：“繼續努力。”
“努力？”
即墨烈怔了怔，旋即笑了：“看來確實是有希望了，好，很好，有希望就行，我也有動力了，行，繼續努力，努力把女兒哄到我身邊來！”
“那不可能。”
“哈哈臭小子別太霸道啊，我是她父親，她待我身邊也是正當的，你少這麼霸佔着不放。”
“我就這樣。”
硬邦邦的面孔，賀擎擺明堅持霸道原則。
落在即墨烈眼中，簡直是不可理喻！
但近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太清楚賀擎的毒舌水平，未免喫癟，他什麼也沒說，只特別強勢的用眼神壓迫了一下賀擎，然後把蘋果放到嘴邊，咔嚓一口。
大大的一口。
近乎泄憤，簡直是在把賀擎當成那蘋果，命運都被他拿捏。
賀擎卻是無比狂傲的斜起了脣角，挑眉直接挑釁了回去：“沒事就滾蛋。”
“……”
即墨烈心知這輩子都別想讓賀擎對自己多客氣，他其實並不介意，甚至挺歡喜。
他沒有孩子，更沒有跟孩子相處過，但是偶爾的幻想中，兒子就該是這樣的，嘴上斗的厲害，感情卻很好。
再咬了口蘋果，最後實在喫不下了，很隨意的往桌上一扔，他一邊擦着手，一邊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走的，再者你也趕不走我。”
這是仗着長輩的身份肆無忌憚了。
賀擎心下好笑，眉眼一絲玩味：“說吧，專門來找我，肯定有事。”
“確實。”
下了飛機就直奔這裏，即墨烈是真的有重要事情。
將紙巾揉成團，往垃圾桶裏一丟，他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楚淺雲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