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方面，沈霍又覺得有點兒心疼。
而且他還想到了自己。
小姑娘現在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還有個那麼優秀的情敵，他的追妻之路，漫漫無盡頭啊。
沈霍覺得同病相憐了，驀然間就笑出來了。
陸子晟還挺詫異的：“怎麼不繼續嘲笑我了？”
“感覺像是在笑我自己。”
沈霍說。
陸子晟愣了下，忍不住去打量他，各種深究：“你喜歡的到底是誰？”
“她……的妹妹。”
“什麼？”
陸子晟簡直完全懵的狀態。
盯着沈霍，瞅了良久，他脣都在發抖，好久才蹦出一句——“我x！！”
沈霍：“……”
但別說，陸子晟的這個反應其實在他的預料當中。
然而預料歸預料，聽到他這麼話語，難免還是有些不爽的。
比起中指，沈霍毫不客氣的對着陸子晟罵：“閉上你的臭嘴！”
“我……”
陸子晟還是懵的，滿臉加滿眼的不敢置信，將沈霍來來回回的盯，他那眼神活像是在研究什麼剛出土文物。
沈霍那樣的人，都被他盯到發毛了。
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擡起腳，照着陸子晟就是一踹。
“我靠！”
猝不及防的，陸子晟立刻就被踹倒了，幸虧他反應夠快，否則真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他雙腳穩穩紮在地面上，一手撐着椅子，一手攥緊酒杯。
又氣又樂的，其實想將酒杯直接扔到沈霍腦袋上去，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只是低罵了句：“癟犢子！”
然後他就坐穩了，一副人模狗樣，重新望向沈霍。
沈霍挑眉，非常直白的挑釁：“怎麼？”
“不怎麼，只是對你……”
陸子晟說着擡起手，比了個大拇指：“佩服！”
“爲什麼我覺得這話很損？”
“不，不，我真的是在誇讚你。”
“並不信！”
沈霍特別不爽的衝着陸子晟罵：“你這種癟三，肚子裏什麼貨色，我會不清楚？你會誇我？”
“怎麼？”
陸子晟滿臉無辜，甚至還隱約有一種爲自己喊冤的架勢，罵道：“我怎麼那麼可憐？”
“滾蛋吧你可憐？”
沈霍覺得他纔是真的小可憐。
風中瑟縮的小白菜，苦情至極！
“……”
陸子晟差點沒吐出來了！
但別說，被這麼一攪和，他什麼壞心情都沒了，倒是難得的得到了輕鬆。
這一天下來，唯一的輕鬆時刻了。
看了眼沈霍，他想了下，去打開另一瓶紅酒。
很主動的湊過去，幫沈霍添。
沈霍也自覺，把酒杯遞到他面前，挑眉弄眼的，跟大爺似的。
但陸子晟都忍了！
他跟沈霍之間，驀然更近了幾分，看他都親近了不少，眼神有些哥哥看弟弟的意思了。
沈霍：“……滾犢子，肉麻！”
是真的肉麻。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頭皮也開始發麻，簡直難以忍受！
陸子晟樂了。
哈哈一笑：“難得你也能如此喫癟啊。”
“是你自己太噁心。”
“我只是覺得跟你同病相憐，找到了些哥倆好的意思。”
“……這倒是。”
斜脣，陸子晟輕聲一笑。
沈霍擡眉，眼神跟他碰撞間，也是笑了一下。
繼而幾乎是同時舉起酒杯。
碰。
發出很清脆的一聲。
敲響這夜空。
也敲打着兩個大男人的心。
確實是有一種更加親近的感覺了。
你抿着酒我喝着，就這麼靜靜坐了片刻。
最後是由陸子晟先開口的。
他對沈霍說：“你剛開始那個她字，老實說可真把我嚇了一跳，我都已經否了你也喜歡她，結果……”
沈霍倒是答的直接，邪邪一笑：“我故意的。”
很不爽的白他一眼，陸子晟點點頭：“知道。”
輕聲一笑，沈霍也點點頭：“所以，你還有什麼意見？”
“意見倒不至於了，已經緩了過來了，我現在只是……”
“恩？”
“沒能明白你爲什麼會喜歡寧寧？”
“你不明白的點在哪？”
沈霍問。
陸子晟想了一下，說：“大概是因爲她太小了？我看她就完全是在看妹妹。”
“那是你。”
斜着眼，沈霍透過酒杯的邊緣掃了眼陸子晟，然後竟然以一種既驕傲又得意的語氣說：“我眼裏看到的，是身爲女人的她。”
“那必然啊。”
陸子晟笑了笑：“愛一個人，當然因爲你看到的，是獨一無二的她！”
再者，寧寧那麼小，要不是看女人的眼光發現她的好，那陸子晟可真就要懷疑沈霍是不是有某方面說不得的癖好了！
“嗤。”
沈霍特別張狂的一笑：“罵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喜歡她，我愛她，那麼我所有的癖好，就都來源於她！”
不，應該說，她就是他的癖好！
唯一的，恆久的癖好！！
這話說的真夠狂的，驕傲更是異常明顯，陸子晟愣了愣，沉默了幾秒，然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飲盡之後，酒液還在喉間呢，他就開了口，合着酒的那種辛辣和微苦，緩緩啓脣：“說真的，我突然有點羨慕你了。”
沈霍頓了頓：“怎麼說？”
“因爲你的愛，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宣之於口，而我，卻只能……偷偷摸摸。”
“哈。”
沈霍嘲諷一笑：“她才那麼小，又傻又蠢，我哪敢肆無忌憚？”
“那麼你喜歡她什麼？傻和蠢？”
“滾！”
沈霍臉都冷了：“你才蠢！！”
“……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
“那也不准你說。”
沈霍是很霸道的，他的小姑娘，好的壞的都只能他自己來說，旁的人誰敢置喙一個字，他就揍誰！！
陸子晟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對。
就拿他自己來說吧，誰要是敢說洛雲輕一個字的不是，他能把對方活剝了！
“所以……”
沈霍難得看懂了他的心裏話，斜脣，既是無奈又是沒轍的一笑。
陸子晟臉上同樣浮現出了一許無奈。
相視，兩人皆是對彼此嘲諷，卻又都瞭然的笑了。
這種知己的感覺，也是很難得！
“喝酒喝酒！”
沈霍說。
又去添酒了，擺明了要和陸子晟一醉方休！
然而陸子晟卻非要煞風景的刨根究底：“你到底喜歡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