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認命的回答了一句,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因爲家庭背景的關係,陸子晟從小就是耳濡目染着官場中那種爾虞我詐的氛圍長大的,看慣了人們說一套、做一套,他的戒備心可以說是相當的強的。
對於人心隔肚皮這句話,他絕對的支持。
除了相交多年的發小,其他的人,想要博得他的信任,真的很難很難……
雖然說,夏嫣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但是,陸子晟卻並不想隨意的就相信了她,避孕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再謹慎都不爲過!
更何況,往往看起來越是清純的女人,內心反而藏的越深,自己對她可沒有什麼好印象,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了她?
“不行。”
口氣斬釘截鐵,陸子晟直接扯着夏嫣往藥店的方向走去。
“走!我帶你去買藥,你當着我的面喫下去。”
“你……”
夏嫣氣結,這個人怎麼這樣?
探出另外一隻手,一把抱住路邊的路燈杆,死活不願意往前面的藥店走去。
“我不要去,就是不要去!”
接近午時時分,路邊很多人,來來往往的。都紛紛慢下了腳步,有的甚至停在了原地,近距離圍觀着這一出俊男脅迫美女的精彩戲碼。
嘖嘖!身姿挺拔的男人,俊美到人神共憤,連清潔工大媽大神都抵擋不住誘惑,踩着掃把發着花癡……
這樣拉扯着其實很難看,可是,夏嫣真的不願意和他一起出現在藥店,還是去買那種藥!
雖然清白確實是給了他,可她就是不想讓別人誤會自己和他有過什麼。
“去不去?”
咬牙切齒的低吼着,陸子晟薄脣緊抿,側臉陰冷一片,雙眸卻火氣蒸騰,死死的盯着她。
真是丟人!
想他陸子晟幾時這麼丟人過?竟然落到被人當猴戲看的下場?
“陸子晟,我真的已經喫過藥了,你別逼我了,好不好?”
搖搖頭,夏嫣水眸之中沾染着幾分委屈與……祈求,吶吶低語着。
鬧成現在這樣,她也不喜歡,更不是她所樂意見到的。
墨瞳頓暗,陸子晟向前大跨一步,纔剛想要伸手去拽,她卻在下一秒自動鬆開了緊抱着杆子的手,整個身子更是往後倒去。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
“喂!”
用力一扯,將她扯入了懷中,陸子晟不悅的皺起眉頭。
這個極具冷傲與距離感的喂字纔剛說完,夏嫣慘白一片的小臉卻直直的撞進了他的眼眸之中。
“女人,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男人的聲線好聽到讓人心醉,可是夏嫣卻毫無反應,脂粉未施的清秀臉龐上佈滿了痛楚。
衣服被她緊緊的拽着,小臉皺成了一團,陸子晟當即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
“女人……”
好聽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已經不似先前那般的冰冷了。
“夏嫣,你怎麼了?”
輕輕搖晃着乖巧的倚靠在懷中的小人兒,陸子晟的聲音完全軟了下來,甚至還透出了一絲慌亂與擔心,聽在外人耳中,有點溫柔。
夏嫣鼻子一酸,泛白的嘴脣蠕動,柔美細軟的聲音傳出。
略帶哭腔的聲音飄進了陸子晟的耳中,明明很輕很輕,卻仿若有把重錘狠狠的砸進了他的心裏一樣,竟然會心疼?
“我帶你去醫院。”
猛地將她打橫抱起,陸子晟大步流星的朝着車子走去。
陸子晟駕着車子在寬敞的街道上一路狂飆,眼角時不時的瞥向副駕駛座上縮成一團的夏嫣,忍不住的低咒出聲,該死的!他竟然受不了她現在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車廂很靜,氣氛很壓抑……
將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陸子晟抱着夏嫣往裏走去,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隨手攔了個醫生諮詢,陸子晟淡淡的口氣中卻暗含着幾分焦急。
那位醫生掃了一眼夏嫣,“帶她到二樓婦產科去看看吧。”
婦產科?
陸子晟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認命的將夏嫣抱到了婦產科,走進了最近的一間房,也不管裏面有沒有人,陸子晟囂張的指揮着醫生。
“你,看看她是怎麼了。”
“排隊!”
醫生正忙的焦頭爛額的,聽到這麼囂張的口氣,頭也沒擡,沒好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窩在陸子晟懷裏的夏嫣扯了扯他的衣領,示意他出去排隊。
可是,陸子晟哪裏容得了拒絕?
再加上心裏某些不知名的情緒正在作怪,有些火大了起來,口氣頓時冷了幾分。
“你看不看?”
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醫生氣的就想破口大罵,擡頭一看,卻將已經來到嘴邊的話給生生的嚥了回去。
“哎呀,原來是陸子晟啊,真是稀客。”
醫生立馬將不耐煩的表情掩去,臉上綻放出了相當燦爛的笑容,點頭哈腰的拍起了馬屁。
“剛剛真是多有得罪了,還請陸子晟見諒。那個……”
陸子晟不耐煩的將醫生的話打斷了,“行了,先給她看看吧。”
“好、好、好,就看,我現在就看。”
陸子晟抱着夏嫣坐了下來,將她放在了腿上,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況且她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所以掙扎着就想要下來。
“別動,乖乖讓醫生看病。”
雙臂使力,陸子晟將她往懷中扣緊了幾分,制止了她的掙扎。
“不知道這位小姐今天是否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或者是藥?”
醫生閱病無數,她的眼睛是多厲害?
光是掃了夏嫣幾眼就差不多已經在心中得出了結論,問出的話,最後一個字纔是重點。
“避……孕……藥。”
夏嫣一愣,本來因爲疼痛而蒼白的小臉悄悄的飄上了幾朵紅雲,斷斷續續的開了口。
“是第一次喫吧?”
輕輕的點了點頭,夏嫣的臉,又紅了幾分。
“陸少,她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因爲第一次喫避孕藥,產生了副作用,所以纔會肚子疼的。”
低頭看向懷中虛弱的小女人,陸子晟的濃墨色的長眸之中閃過了幾絲赧然與……歉意,雖然只是稍縱即逝,卻也很是難得。原來,她真的已經喫過藥了,剛剛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