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跟虛靈山不同,沒有什麼光線,只有黑暗,但這黑暗似乎就是光,遠處黝黑如山,比之黑暗更加深邃。
蕭華放出魔識準備探察一下,從空間內放幾個弟子出來,但是,不等他魔識離體,一個頗是蒼老的聲音響起了:“你是誰?”
“誰?”蕭華一驚,沉聲問道。
“你從哪裏來?”
聲音接着問道,“又到哪裏去?”
面對這種拷問靈魂的問題,蕭華回答的比誰都溜兒,他淡淡的說道:“我自然是我,亙古之前是,現在之時是,未來之後還是!”
然後更是悠悠說道:“我從記憶中來,踏過歲月;我往希望裏去,走過韶華!”
蕭華說完,那聲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你這個小魔人,口氣倒不小,比老子都能吹!你告訴我,亙古在哪裏?未來又在哪裏?”
“拒絕回答!”蕭華眼珠急轉,不敢怠慢,口中說道。
“爲什麼?”
“你是誰?你從哪裏來,你又要去哪裏?”蕭華如倒豆子般反問道。
“我……”那聲音猶豫半晌兒,才又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罷了,”蕭華嚇到,“至少得讓我看看你是誰吧?”
“你看不見我的,”那聲音幽幽道。
“你不讓我看,怎麼知道我看不到?”蕭華奇道。
“也是啊!”那聲音說着,蕭華感覺自己身形轉了一下,果然,蕭華眼前依舊是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蕭華登時心中大駭了。
蕭華震驚,不在於眼前漆黑一片,而是震驚剛剛自己的身形轉動,那絕非一種力道,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這力量好似發自自己體內血脈,根本不是外力!
“你看不到吧?”那聲音就在蕭華頭前不遠,那聲音問道。
“我動不了,”蕭華心裏一動,說道,“所以沒辦法看清楚。”
“不就是想讓我把這個鎖鏈打開麼?”
那聲音語氣沒什麼波瀾,但蕭華又從聲音裏面聽出了寂寞,而隨着聲音落地,把蕭華封印死死的鎖鏈就這麼“刷”的一聲跌落在沙灘上,黑暗中,看起來如同一條死蛇!
蕭華起身已經留意那聲音如何出手了,可即便是他在留意,那鎖鏈就是說鬆開就鬆開,比之心甘情願的女仙都要主動。
“這東西是我的吧?”蕭華擡手抓住鎖鏈,問道,“我能拿走吧?”
“你隨便呀!”那聲音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謝啦!”蕭華一骨碌爬起來,隨手把鎖鏈拿了,又隨便的盤膝坐下,看着頭前黑暗,笑道。
“你不像魔族,”那聲音說道,“魔族不會道謝。”
“我是不是魔族,沒關係,”蕭華說道,“我就是我啊!”
“也是,”那聲音果然被蕭華帶偏了,說道,“我還不知道我是誰呢!”
“那,”蕭華想了一下,起身四顧,問道,“這是哪裏?”
“不會吧,”蕭華有些傻了,問道,“你不知道這是哪裏?那你怎麼在這裏?”
“我也不清楚,”那聲音回答道,“我醒來就在這裏了。”
“這樣啊,”蕭華手捏下巴了,半晌兒才試探着問道,“雖然你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那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裏麼?”
“知道啊!”那聲音說着,“轟”蕭華眼前血海忽然被分開,一條小徑在血海中央彎彎曲曲的通向遠方了,那聲音在血海咆哮中,說道,“順着這條路走,就能出去了。”
“那你……”蕭華心裏一喜,然後問道,“你怎麼不走?”
“我走不了啊!”那聲音回答道。
“爲什麼?”蕭華反問道。
那聲音沉默不語了。
“好吧,”蕭華笑道,“我不問了。”
“嗯,”那聲音應了一聲。
“我要走了,”這神祕的聲音太過厲害,蕭華知道自己不是敵手,更不敢在此久留,於是說道,“去找我的未來,再見。”
“那個,”那聲音遲疑了一聲,問道,“剛剛我算不算幫了你?”
“當然算啊,”蕭華陪笑道,“而且幫了大忙。”
“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蕭華反問道,“是幫你出去麼?”
“這個忙你幫不了的,”那聲音說道,“你可以幫我一個小忙。”
“好,你說,”蕭華見到這聲音有所求,更加高興,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隨着聲音,幾個晶瓶落到了蕭華眼前,其中一個還殘留一些液體,蕭華不過是嗅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是仙酒。”
“原來是仙酒,”那聲音歡喜道,“我有點兒印象了,難怪如此好喝。你哪裏有麼?或者幫我找一些送來?”
“哎喲,”聽到此處,蕭華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啊?你知道我是誰?”聲音是又驚又喜了,問道,“那我是誰?”
“你是大業夜摩天王!”蕭華說道,“你因身爲醫者卻沒有醫德而受罰,又因喝酒破戒而落入叫喚大地獄,這裏應該就是叫喚大地獄了。”
“是啊,是啊!”那聲音叫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但你說的東西,我聽着很熟悉,應該就是了。”
“不過,”蕭華又納罕道,“我即便把仙酒給你拿來了,你怎麼喝啊?”
“我怎麼不能喝?”
說着,蕭華眼前出現一抹光影,但見光影之內,一片如韭菜般的漆黑上有九九八十一可狀若水滴的白色骷髏,而這漆黑的下方,又有一片淡淡的黑霧忽然凝做一個魔相輪廓,這魔相輪廓衝蕭華眨眨眼睛,整個光影又消失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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