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不鳴出身書香名第,師承當代書聖李傳書,家族是杭蘇本土豪門世家康家。
本人從小立志要成爲人上人,要整個華夏書法界都在他一人的籠罩下。
這些年來,他確實差不多做到了,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四五,就已經贏得了一個康大師的尊稱,讓無數人仰慕。
就連師尊李傳書都誇他,有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所以,他很高傲,很自信,也有這個資本。
陳浩筆力雖強,但他還真沒放在眼中,如今既然對賭。
那麼他今日就讓眼前這個自信滿滿的年輕人知道,他康不鳴在書法界的造詣是有多強大。
也讓外界的人知道,他康不鳴是最強的。
“陳兄那我就開始了。”
康不鳴接過眼神狂熱、愛慕自己書法專業女同學手中的狼豪,笑道。
他挽起袖子,輕拈毛筆,沾上墨水,動作很優雅。
但,當開始下筆至宣紙上時,氣質渾然徒變,眼神鋒利,下筆穩重有力。
一看就是多年薰陶出來,纔能有的水平。
湖光秋月兩相知
譚面無風鏡未磨
遙望洞庭山水翠
白銀盤裏一青螺
康不鳴書寫的是唐代詩人劉禹錫的《望洞庭》。
用的瘦金體,整體渾然一體,筆墨濃烈,字勁均勻。
彷彿能夠看見一副洞庭山水畫卷映入眼眶。
當完全停下後,把整個字畫展現在衆人眼中時。
全場瞬間安靜了。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眸,滿臉喫驚的看着這一副字畫,神情中佈滿震驚。
甚至有些人,眼中露出癡迷的神色,如癡如醉。
“太強了,這是我一生都未能渴望的字體,康先生不愧是未來有望成爲書聖的人物。”
過了良久,一名書法專業的同學,喃喃自語。
隨着他開口,譁然聲頓時四起。
“我彷彿看到了洞庭湖,我彷彿看見洞庭湖中的山水畫面,好美”
“康先生真的太厲害了!”
“是啊,就算是我這個門外漢,都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韻味,陳浩與之相比,相差甚遠,這次他輸定了。”
圍觀的同學,有書法專業的,看得如癡如醉,久久不能自拔。
不是書法專業的,也覺得這副字畫寫的真的好。
光看其字,就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着山水畫墨的氣味,讓他們震驚。
現在,他們心中已經一口咬定,陳浩必輸無疑,絕無贏的可能。
實在是這副字畫太過強大,其中的韻味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不愧是書聖李傳書的得意門聲,一手瘦金體果然不同反響。”
“甚至還加入了自己的寫法融入進去,暫且不論其他如何,就光書法而言,老夫不如他,陳浩上一副字畫也不如他。”
“哎”
柳州閒身爲書法大家,最有資格評價,感慨萬分,最後唉唉的嘆了口氣。
這幅字,已經接近出神入化了,與書聖李傳書相比雖然有差距,但已經不算太大。
“陳小友要不放棄吧,畢竟是一條手臂,現在放棄最多折損點面子,到時可就沒有放棄的可能了。”
柳州閒靠近陳浩,再其耳
; 邊輕聲道。
劉巖雖然不懂,不過見柳州閒神色如此嚴重,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陳浩可能沒法贏了。
也開始勸道:“陳浩別逞能了,聽柳老的,我們放棄算了。”
陳浩剛準備回話。
對面的柳州閒彷彿知道了他們這邊的對話一般,突然笑道:“陳兄如若你現在想放棄的話,我不會追究的。”
“畢竟人力終有窮盡時,技不如人主動投降,也未嘗不是英雄所爲,你說對吧?”
雖然是在好言相勸,但語氣中的不屑跟鄙夷,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圍觀的不少人帶着不屑,認爲陳浩肯定會放棄。
然,他們錯了。
“康先生字確實不錯,不過嘛,還少了點意思。”
“放棄?我陳浩這一生中還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陳浩回道。
囂張!
狂!
實在太狂了,居然敢說康不鳴的字還少了點意思,簡直狂到沒邊了。
“你吹什麼牛逼,康大師的這幅畫,已經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怎麼可能會少點意思。”
“就是,你羨慕嫉妒就直接說,何必詆譭,有本事你寫一個超過康大師啊。”
圍觀的衆人,他們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狂妄的人。
頓時,所有人都紛紛怒視着陳浩,對其惡言相對。
衆口跟風,形勢永遠都是在勝利那方。
陳浩懶得與這羣還未走出象牙塔的孩子計較,只是淡淡一笑。
“陳兄所言極是,那麼讓小弟看看陳兄你的水平如何?”
康不鳴還算有點城府,雖然心中已經非常不爽,甚至是憤怒。
想他書法這麼多年來,還從未有幾個人敢來評價他。
如今一個不知名的小子說自己書寫的有問題,自然不爽。
不過,他表面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笑意盈盈的狀態,伸手示意陳浩開始書寫。
今天,他倒要看看這個口出狂言的同齡人,到底是什麼水平。
是不是比他還要厲害!
“能行嗎?”
劉巖把狼豪遞向陳浩,再其耳邊輕聲問道,帶着擔憂。
“有你這個大美人在身邊研墨,我不行,也得行。”
陳浩接過狼豪,打趣道。
劉巖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伸出纖細小手,輕捏了捏陳浩腰部,“都這個時候了,還貧嘴。”
陳浩一笑置之。
而他們這邊的小動作,統統落在了康不鳴的眼中,讓他心中越發的不爽。
很好,與我對陣,還敢分心,待你一輸,我必定弄斷你雙手,讓你名聲掃地。
陳浩握起狼豪,沾上墨水,動作優雅,神態自若,完全沒有面臨大敵的緊張。
筆對着宣紙,正準備開始落筆,寫一副唐代詩人王之渙的《登黃鶴樓》,不過當筆剛落下,突然停頓了下來。
他想起了,在鎮守邊塞那些年的日子。
大漠黃沙,日落西山。
一羣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肩扛日月,日復一日做着重複的事情,遠離塵世,守家衛國。
忽然,陳浩原本平靜的眼眸,徒然變色。
變得凝重,尊敬。
下筆如有神,一筆一劃,開始在宣紙上書寫着。